我的脑子乱得像吸毒明星的私生活,之前的欢乐全都摇摇欲坠,不幸中的万幸是大家都还在,看来只是要维持十个人的成像,仅有几枚贝壳也是可以做到的。
一直等着的那班车来了,阿姆罗还想阻挠,但他被满地的贝壳绊住了,捡个不停。而嬷嬷们亲眼看见自己的形象变得薄如蝉翼,都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就被我推上车了。我们得以暂时逃出阿姆罗的魔爪。
可是那然后呢?
几乎只有我们的车厢内,空气令人窒息,我不敢与他们对视,手脚冰凉,就像是失去他们的那一天,卷土重来了。
再说阿姆罗,他趴在地上捡干净了所有贝壳,装进随身一个小塑料袋里,刚想去追我,来了个不速之客。
“唷,看看这是谁?”
阿姆罗回头,看到了之前修理过的冤家——颠趴!他还是那样仰着脸叼着烟,一身流气没人爱理会,“真是你啊。几年没见还是那个鸟样。”
阿姆罗想说些什么,颠趴出其不意伸手一捞,把那袋贝壳抢走了:“看你刚捡得跟狗吃屎似的,什么玩意这么宝贝?”
“还给我!”阿姆罗急了,颠趴踹了他一下,他捂着肚子趴下了。
“瞧你这点出息。”颠趴不屑地看着那些贝壳,“对了,我有点事要问你。你丫以前是不是就老说机器人机器人啥的?”
阿姆罗预感到颠趴要说什么,闭嘴不语。
“哑巴了?”颠趴拍着他的脸,“告诉你吧,哥前两天还真见到那么个东西了!绝对不是做梦!你听说过最近哪个国家研发出机器人了吗?”
阿姆罗盯着那袋贝壳,只想伺机抢回来。
“不见不知道,那玩意真的有在屌啊!我忽然理解你小子了。要是我有这么一台,嘿嘿!征服世界还不跟玩儿似的?看谁不顺眼就一炮轰了他!”
伴随着颠趴的独裁宣言,手中的贝壳发出光亮,一座巨大的黑影悄然崛起,阿姆罗绝望地叫道:“不……”
因应邪恶的欲望而具现化的拉风侠,换了个主人,再度登场!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沉默的一路到了尽头,车门打开了。对415来说,包场一辆公车却让它安静如灵车是不科学的。往常我们总会嗨到让司机恨不能一扭方向盘同归于尽,可现在大家都相顾无言,似乎静静等待着某个答案。
梅子也跟我们回来了。我理解她忽然有了一种无家可归的彷徨。她的手在我的手里颤抖,令人心疼。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下了车,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我们的学校,乌漆抹黑,悄无声息。
虽然此刻已经十点,但这个没有熄灯概念的学校任何时候都有夜猫出没,而老蜗是夜猫中的战斗猫。总之绝不该有这种停电一样的情形的。
只有几枚贝壳,果然不足以虚拟出全校的人啊……
“都好早睡啊,”金氏喃喃道。
“你傻了?!”排长爆发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吧!”
“段段,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大卫的脸色比原先更白了,让人恨不能给他改名叫大白。
“对啊,那个人为什么说我们是幽灵?”嬷嬷恐惧地问。
“他是神经病……”我无力地说。
“神经病的话,不会有这个吧……”锅炉工慢慢将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度娘主页,丫竟不声不响用我们的真名分别去搜索,得出了一个个不容乐观的结果。现在我看到的,是金氏坠楼的噩耗。那是三年前的事故了。
三年前,金氏在读高二……这也是我害的吗?
我一直知道蝴蝶效应有多么可怕。假设我一不小心把花盆碰下来砸到了a,后来我改变了这个历史,没被砸到的a也许就会开车撞死b,而b是个警察,本来要把c缉拿归案的,c逍遥法外后害死了d、e、f……
时空的连锁效应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一切都有它的因果关联,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这些是我们……”锅炉工罕有地激动了,“那现在在这里的我们是什么东西?”
气氛严峻到了最高点。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茫然、恐惧甚至愤怒,我不是不理解的……如果有天我发现自己不是真人,我的存在岌岌可危,我也会陷入这样的不安。可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伤害他们而找回他们的!
“段段,缩吧。”一灿抽着烟沉声道。我多想像他说的一样缩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