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段时间,他在我妈妈病床前的那副懊悔模样,又究竟是在做什么?
呵呵。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转身离开这个房间的,一直以来,支撑着我走下来的所谓家庭亲情,也在刚刚彻底粉碎,轰然倒塌,我觉得我活的就像是一个笑话。
脚下好像被灌了铅,我每走一步,都走的特别用力,我觉得好累啊。
我像是走在一片泥沼里,想要抬脚,却只会越陷越深,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真相,我坚信他们的死是无辜的,可原来,他们竟然不无辜。
他们是罪有应得的。
“以荷,以荷你没事吧,你说话,你别吓我。”
耳边传来秦子栋焦急的声音,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飘渺而空洞。
意识突然模糊,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不远处,沈北执朝着秦子栋挥下了拳头。
而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曾经渴望与幻想的。
我梦见我的爸爸妈妈围绕着我,温柔的问候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梦见她们给我端茶倒水,我还梦见他们带小时候的我去游乐园玩,他们给我买棉花糖,带着我坐旋转木马,还在滑梯那头等我滑下去。
他们曾经说,我是他们心中最宝贝的公主。
可很快就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整个游乐场,将所有在我身边的欢声笑语全部都卷了去。
我一个人站在旋转木马上深思力竭的喊着爸爸妈妈。
可是周围却只有空空荡荡呼啸的风声回应我。
我扭头已经看不见我的父母,也看不见那些快乐的童年。
回忆支离破碎,我被一个人丢弃在游乐场里面,痛苦的哭着,我找遍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办法再找回我的父母。
直到我哭得声嘶力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之后,我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我大口大口喘了一个气,想要抬起手支撑自己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挂着一瓶吊水。
锋利的针头扎进我的皮肤里,因为我刚才的乱//动/乱挥舞,现在手背上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我莫名的盯着那片血色,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一场笑话。
就好像那个梦境里一样,所有看起来温馨的东西都很轻易会被打碎。
一切美好都只是编造来骗我的。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他们给我的温暖都是假象。
我很狠心一咬牙把注射器直接拔了。
细微的血迹顺着我的手被溅到洁白的床垫上,留下了点点红痕。
我也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默然的盯着洁白的床单,后知后觉的确定我原来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我踉踉跄跄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因为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东西所以没有办法清醒过来。
但我的耳边还是可以听见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是沈北执和秦子栋在门外交谈。
透过磨砂的玻璃,我能看见外面站着两个高大的人。
略高一头的人是沈北执,从他的姿势看,双手插在兜里,浑身上下透露着冷漠之情,对着秦子栋无一不是轻慢的态度。
我偏了偏头挪动了自己的身躯,然后就瞧见了,更贴近门那一边秦子栋的半张脸。
他的半张脸上满是淋漓的血痕,嘴角肿得老高,连带着左边的眼角也有一些淤青。
看起来被打的很惨。
这一看就是沈北执的杰作。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严谨禁欲系的沈北执竟然会挥拳头砸人,这该是带着多大的愤怒啊。
我眼中的沈北执分明是温润君子,即使有时候冰冷的吓人,但行为举止都不会有丝毫的失去分寸。
可他今日却为了我,失了分寸。
我一时间百感交集。
我现在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出去,只能安静的坐在床沿上偷听他们俩之间的对话。
说是他们俩在说话,可是看这个架势,从头到尾就只有沈北执一个人在训斥秦子栋。
而秦子栋跟你一个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挨骂,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沈北执的声音强硬而冰冷:“以荷没有跟你在一起,真是她的幸运。”
秦子栋低着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抬起头来想要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