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溺水。
“救命!”左玲恐惧地往前想抓住什么,挣扎着摸向自己的口鼻,醒了。
身旁传来机器的滴答声,是医院。
她看了看白墙白被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看了看手上的指夹,滴答声很有频率,自己还活着。
可是,没钱住院。
她拔下指夹,准备起身突然一阵眩晕,于是按响了护士铃。
这是一个单间。
护士来了,她再次起身,“我不住院。”
护士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那个戴眼镜的胖子,左玲愣住了。
“不能出院,医生说你得观察一下,至少得明天。”护士说。
“我叫陈海,乔荞的同学,她很懊悔,确实不是故意的,本意是和你打闹,手重了。”胖子解释着。
左玲也不知道谁是乔荞,随后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女生推撞的自己。
乔荞?左玲知道,她是有意的。
“是挺重的。”左玲面无表情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点滴瓶子,快滴完了。
“她知道错了,放心,费用我们出。你好好养着。”
“她不怕我查出什么问题,讹上她?”左玲没好气地说道。
门口又有人来了,是罪魁祸首,狗男女。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知道你也是学生,就想和你玩,结果,结果,没想到......”乔荞边说边哭起来,哭得梨花带雨,人还无力地倚在林子方身边,似乎是哭过很多次了。
林子方手揽住她,对着床上的左玲说,“她的确不是有意的,平时就是这么和大家玩闹的,我们都被他从背后突然冲撞过。”
“是,是,我们都可以作证。”陈海附和着,“你可把乔荞吓坏了,她哭了很久。你原谅她吧。”
左玲有些心烦,怎么还是我的错了,我要淹死了,把她吓着了,是我不对?
见当事人没有说话,乔荞又开始抽泣起来。
“她已经道歉了,费用我全出,你可以了吧?”林子方说道。
左玲憋着一股气,“道歉了?你听到了?我没有听到。费用自然是你们出。”
“你!”陈海有些恼怒,“她都说了对不起。”
“行!对不起三个字能值一条命。”左玲没好气地说。
“你不是没事吗?”
左玲恨恨的看着陈海。
“一万,够了吧!”林子方突然说道。
左玲恨恨的眼神又看向了林子方。
“两万!”林子方居然加价了。
“子方......”乔荞不高兴地意图阻止。
左玲更加无畏地带着鄙夷眼神直直瞪着他。
一张卡甩了过来,划过她的脸,落在床上。
左玲脸颊刺疼,不知道流血没有,哦,不会流血,是表皮破了吧。
她看了看落在被子上的那张工商银行卡。
“这里是五万,没有密码,可以了吧!”林子方没好气地说。
五万?!左玲的惊诧被林子方看在眼里。
“子方......你......”乔荞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左玲看着卡上的那个卡通兔子,它笑的真诱人啊,兔子咧着白白的牙似乎在对她说,拿着,拿着,我值钱。
左玲手按住兔子脸拿起了卡,“可以,放心,两清了。”
乔荞鄙夷地看了眼左玲,又拉住林子方摇了一下,娇嗔道,“子方......”
林子方走之前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选”的胜利者姿态。
病房很快空了。
晚上,左玲趁护士不注意偷偷离开了。
回到筒子楼,父亲的鼾声在黑暗里很响,她辗转反侧,五万!她不敢相信是真的!所以她去提款机试了,真的是五万!
对她来说是巨款,钱不能告诉父亲,所以她强忍着取出来的心,将卡放在枕头里,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
梦中因为一个噩梦惊醒了,她看了看实实在在的卡,心稍安。又想起了给钱的林子方,心里略过难过,本来以为遇到了多好的人,原来,那么不堪。
父亲的鼾声在隔壁,家里很安全。
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十年了。可惜,父亲有偶尔小赌的嗜好,辛苦地在工地工作,又轻易地将钱输给工友,日子从来就是紧紧巴巴的。但是父亲一直供他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