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护卫正要进去劝郭烈、文旸离开,见萧靖阳走出门来,忙道:“有人放火烧寺,咱们快让元帅换个地方。159txt.com”萧靖阳叫道:“妙极!你们三人快趁乱离去,让寺中僧人和军士以为你们都在大火中烧成了焦炭,从此再无后顾之忧。”李护卫一拍大腿,叫道:“正是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不由满心欢喜,进屋跟郭烈说了。
郭烈思量片刻,说道:“好,咱们索性在柴房中加把火。萧兄弟,这边离大殿较近,待会儿火势一起,你务必照料好殿内僧人的周全。”萧靖阳见他这时还在关心他人安危,不禁更为敬佩,恭声道:“晚辈理会得。”
文旸满心欢喜,正要去灶中抽出火种点燃灶边柴薪,郭烈一把抓住他手,说道:“且慢!”李护卫已听得外边有人靠近柴房,见郭烈阻住文旸防火,只道他事到临头心生不忍,不禁暗急,说道:“有人朝这边来了,若给别人前来救火,发现了你,反而不妙。”
郭烈摇头道:“不对,不对!众位大师诵经之声丝毫不乱,不像是寺中着火的模样。”
三人静心一听,果然大殿内诵经声同起同落,毫无慌乱之状。便在这时,门外剥啄有声,一人在门上轻磕数下,站在屋外说道:“李施主好,萧施主,文施主好。”李护卫识得声音,知道来者是和卓方丈的首座弟子渡运禅师,问道:“渡运法师,外边闹哄哄的一片,不知出了什么事?”渡运道:“贫僧奉方丈之命前来,有事找萧公子相商。”李护卫听得他点名要找萧靖阳,语气从容淡定,一如既往,果然不像是皇业寺着火,不由大感失望。
萧靖阳出得门来,渡运合掌说道:“萧施主,宫内大火已烧了好一阵子,似乎难以遏止。眼下给郭元帅做法尚需两个时辰才能完毕,守卫元帅法体的这些军爷是先回宫救火,还是仍在本寺待命,请萧施主定夺。方丈大师说了,倘若要回宫救火,我寺中些许人手,也俱随萧施主安排。”
萧靖阳暗想:“怪不得众禁卫跑到庭外观看,原来是宫里着了火。”心中一动:“倘若将这些军士支开,郭元帅自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咱们只需将棺盖盖上,没有我的允可,谅这些军士也不敢打开来查看。”正要说话,忽听李护卫在柴屋中咳嗽一声,大声道:“皇宫里着火,当然是越烧越旺,兆头才好。最好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又管它干么?”
渡运只道他心伤郭烈之死,对朝廷极是憎恨,说话也就毫无顾忌,假装没听见,只瞧向萧靖阳,说道:“不知萧施主有何吩咐?”
萧靖阳寻思:“这是郭元帅脱身的大好时机,李护卫怎会不知,他既这般说法,自有道理。”当即摇了摇头,笑道:“方丈不懂宫里做官的规矩,原是不知。这些军士奉旨出宫,倘若没有收到朝廷下令回宫的文书,私自回去那是死罪一条,他们说什么也是不敢抗旨的。再说宫中禁军侍卫有数千人,这百来号人回去也无济于事。”
渡运点了点头,向萧靖阳合什道:“好。贫僧这就去回禀方丈。李护卫,请节哀顺变。”李护卫道:“顺变还可以,节哀就罢了。”渡运见他语近癫狂,心道:“李护卫对郭元帅忠义到了极处,未免堕入了痴障。”苦笑去了。
萧靖阳进得屋中,见郭烈躺在灶边的柴草上,四肢直挺挺的闭目装死,不由微感好笑,说道:“没咱们允可,外人不会进来。”郭烈睁开双眼,点了点头。李护卫埋怨道:“外边这些狗兵一去,咱们正好自行离开,你干么向我摇手示意,不让这些狗兵回宫?”
郭烈道:“王子亨狠辣尖刻,心机深沉,极难相信旁人。倘若他见到这些军士回宫,多半会起疑心,到时候必定亲自前来皇业寺,我岂不在劫难逃?”萧靖阳暗叫惭愧,李护卫张口结舌,都说不出话来。文旸点头道:“还是师父思虑周详。”
郭烈瞧向萧靖阳,问道:“这般寒冬腊月,宫中怎会着火?”文旸道:“宫里人多手杂,每年都要烧掉一两座偏院,那也不足为奇。”郭烈双眉渐锁,摇了摇头,说道:“若在平时那还罢了,王子亨做事却向来周详细致,绝不会让手下出这等乱子。再说这几日他们为防备我私下逃走,宫中戒备森严,大过平日,怎会着火?”
他越想越不对劲,沉吟了片刻,说道:“萧兄弟,你须得叫个人回去瞧瞧……”
话音未落,忽听砰砰砰几声大响,传自庭外,似乎有人在用力打门。郭烈与萧靖阳对视一眼,脸上同时变色,均想:“莫不是王子亨派了人来?”皇业寺乃是端淑皇后亲自监造的皇家寺院,寻常来礼佛上香的信徒,到得寺外就连大气都不敢出,若非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