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手中的汉子背后露出一枝长长箭尾,显示被人一箭洞穿胸口,伤势极为严重。186txt.com萧靖阳瞥见那汉子身形,心下忽的一动:“这武士背影怎地这般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偏又想不起来,只得跟了进去。
九王爷还有话要问和卓,哪知和卓速度实在太快,只一霎间便已飘过庭院,进得内殿去了,一时竟来不及说。他微微一怔,命家随在外等候,自己也跟了进去。
和卓奔入自己的禅房,将那武士坐放在床上。渡运递上佛门护心丹,见那武士胸前一截三寸来长的箭簇透甲而出,显是被人自后一箭贯穿了心脏要害,暗想:“伤得这般重法,只怕是难以救活的了。”果然和卓将药喂入那武士口中,药丸停在舌尖,已不能入喉。和卓伸手探了探那武士鼻息,不禁叹息一声,见萧靖阳进来,对他摇了摇头。
萧靖阳瞧清那武士面容,不禁惊呼一声:“呼伦尔!”忙抢上前去探他脉搏,只盼有一丝活人气息,便能用烈阳神功勉力一试。哪知伸手一抓住呼伦尔手腕,只觉触手冰凉,脉息早已停止。和卓说道:“原来萧公子识得他。”萧靖阳道:“他是十二王爷府的家将,咱们在云豪城有过一面之缘。”和卓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老衲用完了六颗护心丹,才保住他一线气息到这里,哪知道到头来终究回天乏术。阿弥陀佛!”
九王爷在外听得二人对答,知是呼伦尔已遭不幸,当即一言不发的走进禅房,一把扯出呼伦尔尸身上的羽箭,端详半晌,这才说道:“寻常的一枝羽箭,竟然能连透两重铁甲,这人好大的劲力!”萧靖阳道:“若非拓跋遂,便是奉辰阳身边那几名轿夫,寻常宫中侍卫可没这么好的武功。”九王爷脸色铁青,摇了摇头,说道:“拓跋遂和奉辰阳那几名护卫武功虽高,骑射之术却非所长,决不能一箭便要了呼伦尔的命。杀害呼伦尔的,多半另有其人。嘿嘿,奉氏父女招揽的牛鬼蛇神还真不少。”
和卓拉过被单,将呼伦尔的尸身盖上,瞥眼见他右拳紧握,指缝间露出一小块青色布片来。和卓轻轻咦了一声,拉出布片,却是一角衣襟,衣襟被捏成一团,隐隐透出血迹,摊开看时,见衣襟上写了歪歪扭扭四个血字:“皇上有难!”
和卓惊咦一声,忙将衣襟递给九王爷。九王爷见得这四个血字,不禁大感疑惑,向和卓问道:“老方丈,你们遇到呼伦尔时,他说了些什么?”和卓摇了摇头,说道:“老衲师兄弟在前边十字路遇到这位施主时,他已伏在雪地中奄奄一息,自始至终,这位施主都未曾醒过来,也不曾说过半句话。”
九王爷点了点头,说道:“若不是他这般强健的体格,换做旁人受了如此重伤,哪还能挨到十字路口?”暗想:“皇帝饱食终日,逍遥快活得很,又怎会有难?多半是他受伤过重,写字之时已神智不清,将‘王爷’错写成了‘皇上’。”可是这中间却又隐隐觉得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偏又说不上来。正觉难以索解,忽听背后有人说道:“学生参见九王爷。”
九王爷转过身去,见是文旸,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王爷啦。你也被罢官了,是不是?”文旸性情直爽,刚正不阿,与他性情倒也相投。文旸一向敢于进谏,直言不讳,曾数次冒犯昭武帝,也是九王爷从中斡旋,文旸才免去了许多苦头。
文旸道:“虽未罢官,但文旸此次既已出宫,只怕是再也不想回去的了。”九王爷苦笑:“那也好。无官一身轻,倒也逍遥快活。”文旸道:“是。请九王爷和方丈大师移步柴房,学生有要事相商。”九王爷点头道:“好,我正想去看看郭元帅,他为咱们大弋尽心尽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唉……”长叹一声,已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却原来萧靖阳见得呼伦尔遗留的血书,立时便感事有蹊跷,当即退出和卓的禅房,前来告知郭烈。郭烈听得“皇上有难”四字,脸色大变,忙道:“大事不妙!快去请九王爷前来商量。”萧靖阳情知九王爷对昭武帝怨恨极深,对自己这个未来驸马也是连带不满,便劝文旸去请。
郭烈又道:“九王爷势孤力薄,你将和卓方丈也请来。皇业寺深受皇恩,眼下宫中有难,他决不会坐视不管。”李护卫走进柴房,反手掩上房门,说道:“不妥,不妥。倘若这多人知道元帅未死之事,只怕日后要全身而退,可就难了。”郭烈急道:“这当儿怎还顾得了我的事情?文旸,你快去。”文旸原也不想去请九王爷与和卓,但见恩师神情严重,不敢违拗,当即出门而去。
文旸领了九王爷、和卓方丈二人进得柴房。和卓方丈亲眼见到郭烈气息已绝,还率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