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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九死一生

萧靖阳情知再拖延下去,给相府八骏那几人围住,便连试一试的机会也丧失了,当即奋力爬起身来,说道:“好,那便试试运气。”横碧烟将铁血剑递还给他,两人从凉亭上一跃而下,落在崖边。眼见奉二等人紧追而来,两人更不停留,一咬牙,手牵了手,顺着陡坡滑落下去。

这陡坡足有十几丈高,给雪水浇灌凝冻,坡面滑溜无比,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力道?这当儿到得下边,只要一个应对不慎,重则活活摔死,轻则断腿折骨,可比莫愁崖上顺着山道下去要凶险万分。两人越滑越快,寒风如刀,在耳畔呼呼作响,直刮得脸面生疼。萧靖阳见下坠之势越来越快,心下暗暗吃惊,右手一挥,铁血剑插入山壁中。他本想借铁血剑稍缓下坠之势,慌忙之中没想到铁血剑太过锋利,削铁都尚且如泥,这全是泥土的山壁,哪里能阻挡得住铁血之锋?萧靖阳见下坠之势丝毫不缓,这才省悟,急忙将剑锋稍稍一侧。

没想到这一来倒起了奇效,那铁血剑在山壁上划出一道弧线,将二人带着斜斜掠向山壁底部,这一来拉长了从上到下的距离,速度也稍稍缓减,一时倒安全得多了。上边凉亭畔的禁卫听到奉二的号令,从假山中搬来大石往下砸落,哪知到得陡坡边,两人早已滑得远了。

萧靖阳正感庆幸,哪知这山壁并非一直陡峭,到得下边,山壁渐渐斜出,一块凸泥陡然阻住了剑柄。萧靖阳内力未复,又受了内伤,拉着横碧烟两人合起来两百多斤的重量,从这般高度下坠之力陡然受阻,便如有千百斤力道陡然反向拉扯。萧靖阳猝不及防,没能及时放手,这股力道倒有小半灌入他的体内,刹那便觉天旋地转,掉落在底下的山坡上,登时昏晕过去,一路骨碌碌翻滚下去,哗啦一声,掉进沟渠中。

横碧烟见他突然撒开了手,已察觉不对劲,脚尖在山壁上一点,阻住下坠之势,待在山坡上定下身来,眼见萧靖阳竟滚入水渠中,不禁大吃一惊。这时已顾不得去寻铁血剑,急忙追到沟渠边。却见萧靖阳身子整个浸在水中,随着水流方向慢慢漂去。她探身去捞,那沟渠太深,手臂够不着,回身在四周一瞧,连一根树枝也找寻不到,眼见萧靖阳趴伏在水中,口鼻脸面尽被淹没,已快被吸进前方的涵洞。

她心中一急,已顾不得天寒地冻,连忙跳进水中抓住萧靖阳手臂,将他扳转过来,让他口鼻朝天,刚想将他拖出水,陡然间一股寒气从丹田冒了出来,接着便似有一块块寒冰顺着全身经络到处游走散布,全身力气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得片刻,只觉体内寒气比之与冰水接触的肌肤还要冷上百倍。她情知这是修习“凤凰涅槃功”的痼疾显现了出来,不由心下暗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发作。”

她勉强运劲与这股寒气相抗,哪知丝毫气力都提不上来,只过得数息之间,牙齿也不受控制的格格作响起来,这一来心下更惊:“这次怎发作得这么快?”殊不知她全身泡在冰水里,体温急剧下降,体内寒毒发作起来,原就比平时快得多。她只觉身子越来越冷,不由自主在水中蜷缩成一团,头挨在萧靖阳胸膛上,身子周边的水都已凝结成冰,连没入水的发丝也打出一层薄薄的青霜。

那水流甚是缓慢,两人随水漂浮,寒气在横碧烟体内横冲直撞,内息四处激荡,仿佛有数十柄尖锐的冰刀在经脉间乱攒乱刺。她此时体温远比寒冰还冷,身子周边的水都被她的寒气凝结成了冰,整个人冻成了一团冰块,她恨不得像萧靖阳那般昏晕过去,便对这痛苦折磨无所知觉。又恨不得将自己一刀刺死,免遭这无穷无尽的痛苦,可是偏生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得强忍着万般锥心刺骨的疼痛,到得后来,连牙关都已冻得麻木了,不再发出声响。

过得小半时辰,两人才漂到懿和宫前。虎卫军牢牢扼住懿和宫的入口,拓跋遂见有阮季师徒在,横竖冲突不进,只得撤军退守上方路口,与虎卫军各路对峙。十二王爷和太子丹等人正在庭外商议对策,眼见两大团冰连在一起,慢慢漂游下来,依稀是两个人形,不禁大奇。杨度眼尖,不由高声惊呼:“好像是萧兄弟。”明月公主和太子丹等人大惊,赶到上游去一看,果然不是萧靖阳是谁?只另一人蜷缩成一团,头脸上罩着厚厚一层浓霜,却看不清面貌。

太子丹忙命人打捞起来,各自救治。一干江湖群雄都识得是力斗雪山双剑的那女子,跟太子丹和十二王爷说了这女子能耐,众人无不啧啧称奇。另有一些江湖汉子却露出怪异的神情来。

萧靖阳起先只觉自己身处一个冰窖之中,浑身冷得难受,连身上各处关节都被冻得僵硬。他自小修习烈阳神功,浑不知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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