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翊睢的拳头落在了沐七身上,眼底凝聚着滔天的怒火:“为何!”
沐七被翊睢打得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声音冷淡:“这是主子的私事,你我都没有资格去插手。”
翊睢握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肉里,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可这比起心里的刺痛,根本微不足道。
“那你们,却真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份不明的随瑾冒犯了主子?”翊睢眼眶通红,连身躯都在颤抖。
沐七看着他眼底涌动的愤懑和悲伤,他心神微动,“纵然今日没有随瑾,我们身为臣子的,又何来资格去干涉陛下的决定?”
沐七提到陛下,是想让翊睢明白,主子不单单是主子,更是南漓的陛下!
翊睢闻言,心脏狠狠一震。
是啊,他们是臣子。
主子的决定...
他们怎能插手...
主子贵为南漓的储君,未来将会有众多的皇夫。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主子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也不可能仅有一位皇夫…
翊睢垂眸,眼底的悲恸更加浓重。
沐七看着他,语调低缓:“翊睢,身为臣子,要做好分内的事。”
说完,沐七转身欲走。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肩膀一凉。
沐七皱眉,转身看到翊睢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剑锋距离他的肌肤只有寸许的距离。
“那你呢,你对主子的野心、对主子的觊觎、对主子的爱慕,你以为谁都不知道吗?慕祈!”翊睢一字一顿,眼底满是冰冷。
沐七闻言,面色骤然一白。
翊睢放下手中的剑,继续道:“早就听闻小侯爷慕祈天性纯粹,毫无半点谋略、城府…”
翊睢说到这儿,嘴角浮出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却愈发冰冷了。
“可他们又怎知,看似单纯,却深谙韬光养晦之道,且懂得如何隐忍的慕小侯爷,其实才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个!”
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慕祈一直都在迷惑所有人,让别人都以为他对主子没有男女之情,只有主仆之分,若不是…
沐七敛起思绪,看着翊睢,语气冷静:“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呵”,翊睢嗤笑一声,眸色泛着无尽的冷意:“那封传给大祭司的信,你究竟篡改了多少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若非隐卫来报,慕祈还想欺瞒多久…
见事情败露,沐七也不必再装些什么。
沐七,不,是化名沐七的南漓小侯爷慕祈,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上此时多了几分疏离,眼神褪去了以往的那抹纯粹,露出了他原本的冷傲和野心。
他勾唇,眼底的嘲弄愈浓,语气冷酷:“可你也别忘了,陛下未来的候选皇夫,我也在其中。”
慕祈说罢,抬步便准备走开。
他不愿再与翊睢纠缠,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话语,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的精力。
不远处,尤鹿看着眼前的情景,终究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而站在尤鹿身旁的,是君祈凛的那几个暗卫。
此时的他们目瞪口呆,早已没有作为暗卫的冷静和睿智,只剩下震惊和骇然。
他们方才究竟在说什么?
什么陛下?什么大祭司?什么小侯爷?!
皇夫又是什么?!
而且,他们不是七公主的随从而已吗?怎么又变成谁谁谁的臣子了?!
一时间,几个暗卫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几人呆滞的模样,尤鹿不免觉得好笑,“方才你们可听见了什么?”
虽说是笑,可却没有半丝笑容,那语气里透着几分寒意。
几个身经百战的暗卫顿时打了个寒颤,死亡的气息让他们连忙摇了摇头,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少女。
“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甚至不敢再多看尤鹿一眼。
见此,尤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纵然他们跟任何人说,也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