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没用？”

凤褚钰低喃一声，此时俨然一副女儿家的姿态。

不错。

令他国忌惮的琅琊国国君，其实是一女子。

这世间除了他的母妃和乳娘外，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也就只有南越姝了。

凤褚钰出生深宫，自幼便已尝尽人间百态、深宫险恶…

她的母妃为了稳住她的后宫之位，在将她生育出来后便对外声称是个小皇子，并害怕事情暴露将她送到宫中最偏远的小院子中养着。

因年幼时不得圣宠，她受尽兄长和宫女太监的欺凌，却也从不敢反抗，直到遇见了南越姝...

那年皇宫狩猎，她被其他兄长欺负险些丧命，是南越姝救了她。

还记得她说的第一句话：“别怕，我会保护你。”

当时的南越姝并不知道，一直掩埋在深渊中的人被救赎后，那颗心便再也无法回归平静。

即便，凤褚钰深知南越姝跟她同样是女子…

凤褚钰身形比平常女子高大许多，也因她五官硬朗、身上丝毫没有女子的身影，才让她得以在深宫中从未被人猜疑过。

而此刻的她，依偎在南越姝怀中却显得格外的娇小、柔弱。

…

不远处的树头上，楚玄烨嘴里叼着一片树叶，透过窗户望着那相拥的身影，目光阴霾。

他的眼底泛起了一抹晦涩。

那种感觉叫做嫉妒！

一向高傲清高的男人，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感到嫉妒。

他内功深厚，耳力极佳，自然也将两人的谈话全部收入耳中。

虽然对于凤褚钰口中的‘南漓储君’感到疑惑，但当她抱着南越姝时，楚玄烨心底几乎被萌生的杀意给淹没。

若不是听到凤褚钰声音怪异，恐怕他早已忍不住现身。

不过……

那强国之首的琅琊皇帝居然是个女人，这件事情倒是有点意思。

想到这，楚玄烨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将手中的树叶丢弃，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中。

...

凤褚钰抱着南越姝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眼底的泪花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南越姝不免觉得好笑，她伸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可好些了？”她说道。

凤褚钰点了点头，声音却依旧哽咽：“让你见笑了。”

“无碍。”

南越姝轻描淡写道，“不过，你怎知我的身份？”

凤褚钰垂下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晦涩和哀伤：“你被害以后，风语说曾经在你的书信里，无意中看到过南漓二字，我便派人暗中调查…”

说着，凤褚钰看着南越姝的目光有些复杂。

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将她拉出深渊，教她习武、替她出谋划策，扶持她登上琅琊宝座的人，竟然是九州大陆之上，那个令世人都为之臣服的南漓储君。

也想不到，这般尊贵之人居然陪伴在她身边三年之久…

而南越姝听到风语二字时，眸色微冷。

凤褚钰明显察觉到南越姝周围散发的气息，有些冰冷。

她心底微微一颤，随后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风语是南越姝的手下，据说是南越姝十三岁时在奴隶场的时候救出来的，当年风语也不过才八岁。

当南越姝在琅琊遭遇突袭、坠入悬崖生死不明后，风语一度悲伤欲绝，几欲多次寻死。

后来沐七将她带走，也不知道如今怎样了。

蓦然，凤褚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瞳孔骤然缩紧。

“是风语她…背叛了你？”

南越姝垂眸，没有否认。

见此，凤褚钰心底便有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而上，令人心悸。

她的手指有些微凉，指尖微微颤抖。

她忽而红着眼眶看着南越姝，眼底透着几分痛苦。

南越姝当时，该有多难过…

自己一手栽培的人，却联合其他人一起算计自己。

想到这，凤褚钰更加难受，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对不起…”

她低低道。

如若不是因为她，南越姝就不会遭此一劫。

南越姝摇头，“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更何况伤她之人，又何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