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车内,黎凰坐在正中间闭目养神,一旁的小塌上,洛明川正呼呼大睡。
偌大的马车,被她二人各自占据一方,留给她的便只有一个小小角落。
黎楚楚犹豫片刻,一咬唇,默默地缩在角落里坐下。
一路上,马车平稳。
黎凰昨夜做了一宿的梦,断断续续的都是黎玉泽被横梁砸断腿的画面,今日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疲惫。
洛明川昨夜出去忙活了一晚上,更是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黎楚楚几番想要找话说,都被黎凰那副‘闭上你的狗嘴’神情给憋了回去。
马车内,气氛沉闷的像是棺材。
好不容易到了护国寺,黎楚楚终于松了口气,正要拎起裙子下车,洛明川突然一头坐了起来,“我没有偷懒!别打我!”
黎楚楚一时不察,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回去。
“明川……”
洛明川回过神,揉了揉眼睛,满脸诧异的看了黎楚楚一眼:“二表姐?你缩在那儿做什么?”
“……”
黎凰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黎楚楚这一路如坐针毡,她自然是清楚的。
只不过今日祭祀,她不想浪费过多精力在她身上,于是看了洛明川一眼,冷声道:“扶我下车。”
“哦。”
洛明川乖巧的点点头,率先下了马车。
黎凰起身下车,扶着洛明川的胳膊,稳稳落地。
紧随其后的黎楚楚正要去扶,便见洛明川毫无意识的收回手,屁颠屁颠的跟在黎凰身后进了护国寺。
黎楚楚咬着唇,见黎玉泽此刻也没工夫搭理自己,只能默默地拎了裙子,跳下马车。
今日祭祀,黎凰和黎玉泽一行并未大张旗鼓,下人侍从都没带,只有他们几人一路朝着护国寺的佛堂走去。
一行人进去,黎玉泽跪在前方,黎凰紧随其后。
一切都如梦境中一般,毫无二致。
佛堂内,两侧和尚在诵经,黎玉泽跪在前方,黎凰和黎楚楚跪在身后。
洛明川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没过一会儿,就困得只打哈欠。
黎凰看了眼黎楚楚的头顶上方,忽的说道:“你,过来这边。”
“什么?”
没等黎楚楚反应过来,黎凰便已经拎着她的胳膊起身,自己跪在了那段横梁之下。
佛堂正殿木鱼声与和尚诵经声混在一起,香烟袅袅,跪拜在此处,黎凰竟突然有种灵台清明的感觉。
诵经祈福,本就要虔诚。
起初黎楚楚倒也一副虔诚认真的模样,没过多会儿,她便不安的扭动起身体。
黎凰闭着眼,毫无察觉。
倒是身侧的洛明川,突然道:“二表姐,你是腿上长钉子了吗?”
前方,黎玉泽被声音吸引,回过头看向黎楚楚。
便看见黎楚楚不安的用手挠着脖子,身子也十分诡异的扭动着。
他不悦的蹙起眉,冷声道:“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不必在此勉强。”
“太子哥哥,楚楚好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衣服里了。”
黎楚楚带了哭腔,她刚才跪在这里,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衣领里,然后浑身都开始痒痒起来,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黎玉泽眼神儿晦暗不明的看着黎楚楚,“既然如此,你便出去吧。”
“太子哥哥……”
“出去。”
今日这样严肃的场合下,黎玉泽明显动了怒,一声厉喝之后,黎楚楚只好咬着唇退了出去。
待她离开后,黎玉泽回眸看了眼从头到尾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过的黎凰一眼,她神色淡然,态度虔诚,尤其是那张连眼底青灰色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脸,黎玉泽心中忽的有些欣慰。
黎凰默念完经后,缓缓睁开眼。
身侧的位置早已空了,而地面的蒲团上,微微有些眼色与蒲团几乎融为一体的粉末。
昨日她让洛明川先行来护国寺,在黎楚楚跪着的位置上方做了些手脚。
如若房梁横断无可避免,那不如由她动手!让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诵经结束之后,依次上了香。
因着往年都是在护国寺连续祈福三日,所以护国寺的后院早已为他们备好院落。
太子殿下住在中间,黎凰在左侧院落,而黎楚楚和洛明川则只能一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