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九卿面不改色地答道。

曲儿一怔，倒是没想到云九卿竟会毫不避讳地跟她承认。

毕竟这是关乎生死的秘密。

“我没打算瞒你，你怕是有段时间在我跟云凤曦之间周旋，总有一天能得知这些。”

云九卿拍拍她的肩膀，“其实留你们在卿月阁也只是权宜之计，但我的确算是代罪之身，如今的处境又确实不乐观。”

“说实话，你们跟着我，本来就容易被牵连，所以我也许诺了你和离歌自由身，你们随时都能离开。”云九卿叹息一声，“当然，如果你想重新回到云凤曦身边，我不怪你，也不会将你今日替我办事的消息告诉云凤曦。”

她明白云凤曦不会任由那件事轻易揭过，迟早拿出来大做文章，这也是云九卿一心想跟萧楚睿解除婚姻的原因之一。

只要云九卿不再是太子未婚妻，哪怕全天下都知道她失身，她顶多被骂个狗血淋头，可罪不至死。

但如今顶着这层身份，她失了身子，随时像走在铁丝上，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所以云九卿也只是暂时将他们留在卿月阁，没有打算彻底收下他们。

“不。”曲儿捕捉到云九卿眸底深处那份担忧，轻轻摇头道，“大小姐对奴婢和离歌都有救命之恩，奴婢更愿意待在大小姐身边，不愿意再在二小姐那里苟且偷生。”

“曲儿，

其实我有私心，试图借你在玲珑苑的身份替我对付云凤曦。”云九卿心中生起一丝懊恼，“不过其实这份差事并不安全，如若你被发现，云凤曦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可明白？”

“明白啊！”曲儿眨了眨眼，“奴婢在宅院待了这么久，有没有危险，奴婢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奴婢若真怕危险，早先就不会答应大小姐了。”

云九卿愣了愣，倏尔，她扯着嘴角笑笑，“好，你如果愿意在我身边，那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保你跟离歌。”

曲儿也笑笑，她摸出一个药瓶递给云九卿，“对了大小姐，这是二小姐请奴婢帮的忙，让我明日在太子府宴会时，把里头的药掺进您的酒水中。”

云九卿手中握住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眉宇染上一抹寒意，“是媚药。”

看来，云凤曦是想陷害她跟人发生关系。

不得不说，云凤曦确实有点手段。此计，若是成，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外男染指。

就算若不成，宾客看见云九卿跟外男睡在一起，到时候流言飞起，无论相府还是太子府，都不会让云九卿这样丢了面子。

他们为了证明云九卿的清白，一定会逼迫她验身。

届时，她的秘密必然暴露。

“好，我知道了。”云九卿将药瓶还给曲儿，勾唇道，“明日，你就顺着云凤曦的意思给我下药吧。”

“啊？”

曲儿呆滞，“大小姐，你...”

“放心，我不是傻子，我有应对的办法。”云九卿温声道，““清晨还要随我到太子府参加宴会，早些休息。”

曲儿眼看云九卿这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原本的不安骤然间烟消云散。她微微行礼，“奴婢告退。”

眼看曲儿离开的背影，云九卿眉目温和。突然间，她低低咳嗽一声，抬手拭向嘴角溢落的鲜血，眉头一皱。

手腕上的黑线还在蔓延，她得尽快想办法解开碧落毒。

希望太子府的库房不要让她失望。

竖日清晨，云九卿穿戴好云相提前给她准备的衣裙，让松雪简单替她挽了个发髻。

等云九卿站到相府门口时，顿时惹来一片惊艳的目光。

“奴婢就说，小姐平时穿的实在太素净，只要稍微换身艳点的衣裳，定能冠压群芳。”松雪得意地道。

松雪的声音并不小，云凤曦一张脸铁青，连嘴角得体的笑意都险些挂不住。

她上前一步到云九卿身边，亲昵地挽住云九卿的胳膊，“姐姐今日好美，妹妹简直自愧不如，爹爹就在马车前等我们呢，快走吧。”

云九卿视线掠过云凤曦，今日云凤曦穿了一身粉色绣银线的裙子，发髻间挂了一块额饰，倒是巧妙地遮挡住原来的伤口。

不过那块额饰实在有些大，戴在云凤曦额头间，显得有几分违和

。

“妹妹也不错。”云九卿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挑眉道，“夫人的病情如何？改明儿我也抽空去看看夫人吧？”

云凤曦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