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消灭一空，叶梦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揉揉肚子。

“娘，要不说我在学校这些日子，最想念的，就是您这一口呢。”

叶母被她逗乐，顺着她的手在凸出的小腹上轻拍了拍。

“在外头尽学会油嘴滑舌了。怎么，你之前不还说食堂里的菜油油的，比家里的好吃多了吗？”

叶梦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也不急着反驳。趁着娘心情好，她问起了别的话题。

“娘，二……叶军他们家里是什么情况啊？”

叶母脸上笑容瞬间冷了下来，手中动作僵住，声音也跟着沉下来：“你去过他们家了？”

“嗯。”

“叶梦，下次做事前，跟我先说一下好吗？”

娘用的是商量的口气，可叶梦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也变得小声起来。

“娘，为什么这么说？他家里是……去不得吗？”

叶母沉思片刻，摇摇头下了决心。

“算了，这事村里都知道了，你回头去跟别人打听也是一样。”

“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叶军家里怕是被下降头了。”

叶母缓缓道来。

叶梦听着眉头一皱，下降头？她好歹也算受过高等教育，不大相信这些。不过，看叶军现在的狼狈样，倒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恶有恶报。

先是叶军的二儿子，也就是她那个不成器的二堂哥出了事。二堂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染上了赌瘾，渐渐地变成嗜赌成性之人。

几次赌博下来，把自己的家房子连同全部家当都输了个干净。二堂嫂气不过，跟他离了婚。他们的小家算是散了，二堂哥死性不改，回到老家又瞄上了自己爹家的财产。

靠着偷蒙拐骗，叶军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被搬空了。甚至……连亲哥哥家和几户关系近的亲戚家的钱都被骗走不少。

听到这里，叶梦赶紧打断，接话问道：“我们家呢，二堂哥有没有到我们这儿来借钱？”

“当然有。嗜赌如命的人还要什么脸皮？虽说之前闹掰过，但是我们两家的亲戚关系那么近，那混账小子最早的时候就跑到我这里来狮子大开口了。”

叶梦急得跳起来，双手叉腰，眉毛一拧：“什么！”

看这架势，要是真被骗走了钱，小姑娘得气死。

叶母赶忙安慰道：“别急，你娘我分得清楚轻重，咱家里的钱来得这么不容易，怎么可能答应他？”

那就好，叶梦拍拍胸口，平复心跳。还好娘不是个分不清楚是非的人。钱要是借给了赌鬼，就是扔到大海里的一块石头，哪里还有可能要得回来。

“小财迷，还要不要听了？”

叶梦回过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八卦么，谁不爱听？

对于叶军来说，这个是小儿子，不得不帮。可对于其他亲戚来说，哪有借钱不还的道理。于是叶军家里，长期都有讨债的人上门。

叶军的大儿子，也就是叶梦的大堂哥，也是结婚成家有老婆的人。哪里肯一直被弟弟拖累。大伙儿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反正白天醒来，村里就不见了他们一家子。

叶母说到这里，停了下：“估计啊，他们这个小家，连借出去的钱都不要了。偷偷搬到别的镇上去躲债了。”

谁料想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一看还有这招，在确定榨不出老爹一滴油水后，索性脚底抹油，也不见踪迹。他们家就只剩下一个叶军，年老无处可去，被追债的人天天堵在门口。

叶梦忍不住提了嘴：“我刚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都站不起来了呢？”

“是啊，咱们同乡的还好，只是言语催讨。但外乡来的那些追债人凶得很，不是威胁，是真的动手。那架势，可吓人了。”

“叶军应该是又惊又怕吧，突然有天就中风了，昏过去了好几天才能下地。等再醒来，就变成那副样子了。勉强能够自理吧。”

叶梦点头，又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他女儿，叶瑶呢？回来看过吗？”

叶母打量她神色，有些奇怪。

“你现在跟她这么要好了吗？”

叶梦一愣，想起来这事儿还没有跟娘说过。她简单解释了下。

“除了上次叶瑶当众反抗她爹帮了宋辉以外，她还做了些好事，应该跟她爹不是一类人。”

叶母笑了笑：“好吧，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再说，这次见她，确实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懂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