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在鼓里,白白被人戏弄,那更是不妙。
程闻秋完全是照顾弟弟,操着养女儿的心。
“你觉得东方翎如何?”
“算是个好夫子。”
程阮思索了一下,如是说道。
“他教书很好,讲得很明白。写的字也很漂亮。”
听到一切正常,程闻秋放下了心。
临安这几日阴雨连绵,河道都涨了不少水。
林述奉命前来巡盐,却遭到了不小的阻碍。临安知府倒是很会来事,接风宴办的很是盛大。
但只要需要什么重要的票据文书,就推诿给下面的官员。
盐运使曹勇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要什么都面上答应着,却拿不出。
林述奉皇命自镐京来,身上还有着世子的头衔,他们尚且如此,临安盐政的陈柯可想而知。
建宁元年以来,盐铁皆为官营,这门生意牢牢把握在朝廷手里。
铁矿有军队驻守,不好侵占。有人就将心思打在了盐上。
盐为百姓生活的必需品,倒卖一手利润到了六、七成,贩卖私盐的商人便从此某得暴利。
众多地方中,唯临安这几年的盐场亏空最大,曾几何时也派下来不少巡盐使。或是离奇殒命,或是一无所获,都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盐政改革,皇帝决定从此处下手。
这次派遣林述去,有着世家的身份,又是雷厉风行的少年做派,就是为了查出些什么。
阴沉的天气连着屡屡碰壁,林述的心气被压了不少。
这几日他总是做着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是陌生又熟悉的院子。
春花烂漫的季节,这座小院却阴沉灰暗,不见一点色彩。
入目满是白色的绸锦,燃烧殆尽的纸钱化成黑色的粉末,随着轻柔的春风飘荡在院子里。
只有这里是黑白的天地。
正厅的大门大开,里面停着一具黑色的棺材。
林述向走上前去,看清棺材里的人究竟是谁。
脚步刚迈进大门里,视线里的一切事物开始扭曲变形,耳边全是尖利的哭叫声……
“嘶。”
头痛欲裂。
林述捂着额头从靠窗的凳子上坐起来。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脑袋里像有人在用银针搅动。
这个梦太奇怪了。
重复
不停地重复。
这几日只要入睡,这个梦就会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播放。
每次他快要看清棺材里的人时,立刻会被强行抽出梦境。
没有一次成功过。
“怎么会这样……”
是谁死了。
林述回想着能够记得的梦境中的每一幕,他一瞬间觉得这个地方像极了程阮的院子。
只是没有了院里的秋千。
林述披上外衣,站在窗前。
深夜,天色是漆黑的。林述的耳边充斥着雨滴打在屋檐上,又从屋檐的凹槽处流下,滴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音。
脑中尽是复杂的思绪。
“程阮……”
林述口中默念着,心却被雨滴的声音打乱了。
不过十几日,心境已和在镐京是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