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点缀一下京中无聊乏味的生活。
“不!我不回京!”
沈枝意爬起身,顾不得跪了一地的管事和家丁,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但被羽林卫的人死死摁住了。
三皇子神气的双手叉腰,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
“带人来砸我家,还想这么就跑了?你当本皇子是面团捏的吗?”
管事听了,只觉得头顶突然密布了一片黑云。
完了,这回老爷也救不了他们了。
羽林卫押着他们送官的送官,关押的关押。
没让他们再惊扰四人团聚。
庞慈拿出画师的画给三皇子看,本意是想让他看看画师离谱的画技。
但三皇子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仙童是他自己。
“月月你太好了,没忘了把我也画在上面!”
庞慈:“……你能认出来这是你?”
“庞慈哥哥你说的什么话,这不和我一模一样吗?”
三皇子说着接过画,举在了自己旁边,摆出了和画中仙童一样的姿势。
三人:?_?
三皇子:“不像吗?”
庞慈:“像,你和他就如同……额,鱼和马车。”
温向烛:“嗯,鸟和狗三。”
月月:“嗯!我和庞慈!”
她一句话得罪两人。
庞慈和三皇子一对眼神,放下画就扑了过去。
月月一边笑一边跑,原本还寂静着的小院顷刻间又恢复了喧嚣吵闹。
仿佛连房檐上的积雪都被融化了。
晚上他们四个窝在一起守岁,三皇子还特意从京中带了焰火过来。
火光划破寂暗的夜空,照亮了一方天地。
画师把中午剩下的两个肉包子热了,和隔壁的杜太医一人一个捧着啃。
当来自京城的火光,出现在这流放地的夜空时,他们心里也仿佛有一个即将熄灭的角落再度亮起。
“你说,我们还能回京吗?”
“会吧,这不有人要回去了吗?”
“真希望我们也能有那一天。”
“好好活着吧,活着不就有希望吗?”
……
一年终了,新的故事如期而至。
第二天,他们就踏上了回京的路。
三皇子临走前又去找了画师,让他给自己画了一幅画像。
他说他很难碰见能画出自己神韵的人。
为了这,他还偷偷给画师塞了银子。
马车行出几里外,身后却追上来两个人。
正是画师和杜太医。
他们互相搀扶着,穿过一片白茫的旷野,终于追上了马车。
三皇子有些为难,“我不能带你们回京。”
不管他们犯的错严不严重,这几年的流放是不是赎了罪,他都不能私自带他们离开。
温大人说过,越是上位者,越要严格遵守每一条规则。
不然天下必乱。
两人摆了摆手,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奢望这就能跟着他们回京。
“不是,是、是杜太医有话和你们说。”
画师气喘吁吁,把好友推上了马车。
马车内,杜太医双手绞在一起,明显非常紧张,还一直左顾右盼坐立不安。
温向烛把一杯茶水推向他,又指了指马车里的桌子。
杜太医心领神会,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名字。
九王爷,胡院判。
两人中间被一条线连接,片刻后水迹消失,一切消失无踪。
杜太医揣着几张银票下车了。
温向烛又回想起了月月说的话。
性价比极高。
别看这西北荒凉,但还真是个宝地。
从西北到京城,路还是那条路。
但温向烛的心境已然不同。
毕竟半年前他是拖着伤腿,衣衫褴褛的被抽打着蹒跚而行。
心里揣着的,是仇恨、不甘和对前路的迷茫与绝望。
现在他身边有月月,有庞慈,有三皇子。
前面那些高头大马中,还有一头格格不入的狗三。
仇恨依旧在,却更想好好守护身边的人和事。
他们经过了当初遭遇匪徒的那条路。
这次畅通无阻,那附近的行人都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