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的几天,李断开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自己一个人待在以前经常被外祖父关禁闭的小木屋,直到被焦急的康斯找到。在那个没有一点声响的小屋里李梦呓着“他是爱我,爱家人的。会有这种可能吗?”不知是问康斯还是自己,然后,是仿佛无穷无尽的静默。康斯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他。担心李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位老人是否在李看不见的阴暗处静静地看着他的外孙,并用庸俗偏执的方式爱着他。 那天他们无言的相处许久。后来李又消失,再次出现是很久以后。他成了移魂的坚定反对者,并传播移魂的阴谋论,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却仅仅只他那“自私自利”外祖父没有以移魂的方式活下去。那时康斯以为李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现实,随着时间流逝,他愧疚的慢慢削减他会重新振作,只是结果出人意料。
“康斯,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所谓意识上传就是个骗局,你得相信我!”李没有退让的意思,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执拗且疯狂。“李,我知道你对新兴科技的抵触,可我们是朋友,我快要死了,你必须得支持我!”康斯压制着愤怒勉强挤出这几句话,可李的回应基本没什么变化。 病魔正一步步逼近,时间不多了。康斯深刻的知道这件事,愤怒,焦虑,无奈要将他压的粉碎。他无力的蹲下,目光呆滞“我们是朋友吧,李?”“当然,我们当然是。”“那你走吧!”康斯的语句中尽是平静悲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看着康斯的样子,李明显感觉到了他痛苦,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对了,就是这样……”康斯凄凉的笑着,至少他是这样感觉的。心中好像塞了一块石头,但这感觉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奔涌而来的记忆与疼痛感便将其冲刷殆尽。
康斯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瞳孔上布满血丝,脸色阴沉,如果身前的桌子上再摆几个酒瓶的话所有看到的人都会相信他是一个宿醉的酒鬼。但他从不喝酒,一切都是疾病所致。
“阿德。”奥萝拉轻声的说,温柔的像是在呼唤熟睡中的婴儿。康斯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这个可怜女人,自自己出现病症以后她便没了当初的青春靓丽。终日奔波,现在她的情况看起来也就比康斯好一点。
“亲爱的……抱歉!”“不,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在我们的婚姻之初我们就料到了这一天不是吗?”奥萝拉轻声说着,在黯淡的脸上扬起微笑。康斯没有抬头,回避着。但愧疚感依旧像烤在他心底的火焰,不断舔舐着。
他和奥萝拉的爱情开始于七年前,那时健康和快乐还不曾弃他而去。他知道自己身负顽疾,奥萝拉也知道,但不知是因为两人真心相爱还是因为年轻气盛,谁都没有因此改变主意,直至到了如今的境地。
康斯知道,奥萝拉是个好女孩,她不应该受此拖累。康斯疯狂的想活下去,这是执念,甚是有些疯魔。但是面对深爱的人,他开始动摇了。对于未来补偿的她美好幻想太过虚无,填补不了内心的空洞。“也许该放下了!”这想法一出现康斯整个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看向他的妻子。察觉到他的目光少了些许压抑,欧萝拉带有些许兴奋的问道“是想到新的办法了吗?”康斯看着她“不,暂时还没有,不过总会有的!”语气与目光中都透露着一股放松感,仿佛一个重获自由的犯人。欧萝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