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郭桃花看看地上的刘雪,又看看王有粮,喉咙干涩得厉害。
王有粮一把将想上前再解释的郭桃花推倒,眼睛红得可怕。
但他到底克制住了,只失望又痛苦的看着还不知错且不知悔改的女人。
“这下,你满意了……”
然后再不看她一眼,只小心的抱起已经晕过去的刘雪冲出家门。
坐在地上的郭桃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种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错觉。
应该很重要吧?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疼?
明明王有粮那一下推的不重,可是她为何会那么疼,心疼,肚子也疼。
肚子疼?
她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自自己腿间汹涌而出。
低头一看,是鲜艳的红色。
她的视线在刘雪刚才摔倒的位置上停留了很久。
那里也有一摊红,再对比自己身下的这一摊,好像啊……
她似乎明白了,但她不希望自己明白,因为明白的代价太大了。
她,承受不起。
后来,听村里人说,刘雪生了。
是个男孩。
是个死胎。
他们又说,刘雪抱着那个孩子,哭了三天三夜,等第四天被发现的时候,身体都僵硬了,凉透了。
床上是一床没干透的血,说是产后大出血,没了。
他们还说,王有粮把母子两和哥哥埋葬在一起,说是要让一家三口团聚。
最后,他们不说了,只抬了一具被河水泡胀的尸体给她,让她把她丈夫埋了。
是她丈夫吗?她不敢看,是就是吧。
她同样把那具尸体埋在了那一家三口旁,现在是一家四口了。
她想,这应该是他所愿吧。
可到底是不甘心啊!她将她那天穿的那条满是鲜血的裤子一起下葬了。
裤子上面的血迹斑斑已经干了,又硬又黑。
自此,郭桃花成了一个寡妇,无儿无女,孤身一人的寡妇。
后来,她干脆放开自己,或者应该说成放纵更恰当,为着心中的一口气,也为了更好的活着。
可纵使一个人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或这或那的,但如果你的做法伤到了别人,尤其是无辜之人,那就是错的。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家庭因她而闹不和,支离破碎;不知道多少女人因她而遭遇丈夫的冷遇和暴力;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她而更加吃不饱穿不暖……
明明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终究,伤害女人的还是女人。
所以顾宇说她可悲又可恨,若是平时,他最多冷眼旁观,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各有各的艰难和不易。
但如果她要是想着去招惹他的小知青,那莫怪他不把她当女人看了。
他从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他只怜惜一个叫茶茶的女人。
郭寡妇看着顾宇追着那姜知青跑的舔狗样,远远传来姜知青一口一个的“顾同志”,一声连声的“哥哥”,她嗤之以鼻。
都是靠男人,谁比谁高尚?
深夜,郭寡妇家。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刘赖子自床头的裤兜里掏出三毛钱给郭寡妇递了过去。
“喏,给你的,刚才表现不错!”
郭寡妇伸手去接,却是有点嫌少了,不满足的道:“就这么点儿啊!这都不像刘哥你了!”
这男人是她所有姘头里出手还算大方的,那事儿上也不像王麻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倒也好伺候。
当然,要是技术再好点就好了,来来回回就一个动作,还是跟村里野狗那儿学的。
可惜这么多年的实战,愣是没摸索出其他技巧来。
“嘿!我说你这娘们,还嫌少了?不要就拿来!”
他这白天下地干活挣工分,晚上还得犁她这块地,钱票粮草都交代在她这儿了,竟然还不知足。
这女人,惯的她!
“死鬼!和你说笑呢还当真了!不给我给谁啊?你还养了其他的女人啊?”郭寡妇以玩笑的口吻道。
刘赖子这男人吧,就这点好,这么些年,虽然俩人都是偷偷摸摸的,见不得光,但就她一个女人,倒也算长情了。
所以,伺候他她是最尽心的,不像有的男人,多是草草了事,或者哪天钱啊啥的不到位,她是连小手都不让摸一下的,连敷衍她都觉着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