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禹一路沉默牵着范如玦的手回到她的院子,他走得很快,虽然范如玦勉强跟得上,但是因为心里担心他怎么惩罚她,她又要怎么应对,所以就会时不时被牵着一顿一顿。
到了房间下人识趣地纷纷退下,仅剩宁修禹和范如玦。“侯爷,你还生气呢?吃饭没?饿不饿?”范如玦的笑脸在宁修禹脑袋旁左右转,转得宁修禹有些气恼。
“知道我饿还不让人上菜,我可没有馄饨吃。”宁修禹有些赌气地说道,担心她一晚上,她可倒好,自己去吃了馄饨。不知道最近少女失踪案么?还有范如烟的事一出,宰相府和宫里那位哪个不希望她出事,看着挺精明怎么就犯糊涂。
“小楠,快点给侯爷上菜,侯爷饿了。”范如玦高声喊道,生怕迟则生变。
“今日胭脂铺生意很好么?”宁修禹抿口茶问道。
“生意不错,只是原定50位高官太太的礼品,仅送出去三成。怕是有些人为了避讳不敢来吧。”范如玦说得一针见血。她开这个胭脂铺明面上是为了赚钱,实际上也是要再确认一下,朝堂上哪些人是明面上就站在宁修禹阵营的,或者说不畏惧与其结交的。毕竟她送开业礼包的请帖的时候用的是侯府夫人的名义。
“我还以为你仅是为了赚钱呢,你不怕我认为你是宰相府派来探我的。”宁修禹有些不解她如此坦白。
“侯爷,你不会以为宰相府真的会为了你一个侯爷,废了两枚辛苦培养的棋子吧?自古以来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坐过太多人,可是各大世族存续的比皇族久太多了。无论谁坐那个位子,最后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廷都会有各大世族势力。到底谁才是那个打工仔呢?”
“打工仔?”宁修禹疑惑地重复道。
“就是店小二的意思。”范如玦随口解释道,话一出就意识到不对,“我自己瞎说的,形象不?嘿嘿嘿”马上背过身去继续道:“我今天肯这么直白地告诉侯爷,一是为了取得侯爷的信任,我可以顺利脱身。二是赚钱永远是第一位的,侯爷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不是也要花钱?你为我保驾护航,我为我们赚银子,银子三七开,我拿七已经很吃亏了。顺便我们可以搞垮宰相府,断了皇帝的臂膀,范如烟我已经帮你砍了一刀了。”说得兴奋处,范如玦还仰头抿嘴用手比划一下。瞧她兴奋的样子,好像大仇得报似的。
半天没听见宁修禹的回答,范如玦才回头问宁修禹:“怎么样?三七,真的不能再多了,我也是要养一大家子人的。”范如玦说得异常诚恳,如果不是知道范如玦是宰相府出来的大家闺秀,宁修禹都要以为她出身商贾之家,这生意经算的,就差把他卖了,还要帮她数钱了。不,他已经被卖了,胭脂铺营业额就是卖他换来的营业额。
想到这里宁修禹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求财又不单求财。她要报仇,要报复宰相府只能说异想天开。
“你想得太简单,就像你说的,宰相府也是豪门世族,怎么可能轻易撼动。以你的能力,让我如何相信?”宁修禹此时俨然一副谈论公事的样子。
闻言范如玦也收起兴奋和搞笑的样子,坐到桌边正色道:“侯爷可知,宰相府也在做生意,而且规模不小。而我恰恰从小就在生意上被培养过,出身宰相府的我,恰恰知道如何专打七寸。打仗我不如你,做生意你未必如我。”
“就因为舍弃你,你就是拿整个宰相府出气,甚至是赔上整个范氏家族吗?”宁修禹很是不解,在他的世界里,世家豪门又如何,无论男女最后都是棋子工具。即便是他不也是要不断地妥协,即使他仅剩自己一人,却仍然要为整个宁氏家族考虑。有身为世家子弟的光鲜,也要承受世家所给予的枷锁。
“不然呢,为什么是牺牲我来做你的第五任夫人?他们是真的想我坐住这个位子么?在他们的计划中可给我留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一连串的问题从范如玦唇边挤出,带着恨意抛向宁修禹。
宁修禹不知道怎么回答,答案显而易见。当时的计划双方阵营没有人希望她活着,只是死的时机不同而已。
宁修禹的沉默并没有给范如玦带来伤害,对她来说,这个丈夫没杀她就不错了,她对于他来说就是活着的监视器。谁能对一个细作好呢,又不傻。她也不奢求他爱他,父母家人都能出卖她,指望不切合实际的爱情,就算了吧。
“商业上的狙击不劳侯爷费心,我会处理好,必要时侯爷可助我一臂之力就行。侯爷的事情,我也不会多问,倘若侯爷需要我做你的暗探,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毕竟商战一旦开始,有些事就会被摆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