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大夫是出了名的耿直，他的嘴比他下针的手还要快，许多次因为说话太直，再加上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被不少人记恨。

可大家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大夫的医术是这里最好的，谁都不敢得罪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司徒岑听到老大夫的话，顿时羞得满脸涨红，随后就是满心颓废和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废了，他还要当大庆的皇上的，还要纳无数的妃子，夜夜笙歌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根本说不出，只恨自己顾忌太多，没有早点动手，否则羞辱的就是司徒瑾了。

顾若蔓双目瞪大，似乎不敢相信。

“你个庸医，你胡说什么啊，殿下怎么会废了？”

老大夫头一次被人说庸医，脾气也上来了，立即将手里的银针扔下。

“你个女娃娃，老夫说的都是真的，你怎可冤枉我，老夫不看了。”

说着拿起药箱就要走，阿图策就在这时走了进来，陪着笑脸。

“老大夫，这位姑娘是关心则乱，一时口无遮拦，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继续替这位公子诊治，你可是这城中最好的大夫了。”

阿图策说完给阿珠一个眼神，阿珠会意立即上前像拖死猪一样，捂着顾若蔓的嘴，将人拖出去。

顾若蔓挣扎不过，只能瞪着双眼被拖到门口。

司徒岑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他的下半生全完了，他以后跟宫里那些无根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老大夫见阿图策态度还不错，又将箱子放下，继续替司徒岑疗伤。

司徒岑不是讳疾忌医，他全身上下都痛死了，可老大夫的下一步就是要脱掉他的裤子，替他那里针灸，所以他为难的看着阿图策。

阿图策心领神会，转身到门口等候。

司徒岑见阿图策识趣，心中的羞耻感才减少一点。

老大夫每下一根针，他的心就凉一分，心里对顾星蔓和司徒瑾的恨意就浓烈一分。

他的手死死扣着床上的被单，用力到指节都泛白，青筋泛起也没有感觉。

“公子，你不要紧张，老夫我的医术还可以，下手很准的。”

老大夫见司徒岑握紧的双手，还以为他是紧张，好心的劝慰两句。

“而且你紧张不利于血液流通，虽说这里以后怕是没有多大用处了，但是经过老夫的手后，可以使它的形状保持得跟以往一样，不至于萎缩。”

“大夫，你能安静点吗？”

司徒岑咬牙切齿蹦出这句话，大夫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身上扎刀子，哪个男子能接受这种不行的言论，何况他未来还是大庆最尊贵的人。

“行吧，年轻人就是脸皮薄，这种事老夫见多了。”

老大夫又补了一句后，终于安静下来。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司徒岑身上的痛已经消退了不少，可他能明显感觉到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下头也不再听他指令。

一种颓废绝望的情绪顿时爬满他的全身，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瞬间破灭。

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他是这副身子，那将来哪里还有人能信服他，谁会允许一个没有孩子的人坐上那个位子，他绝对不能让此事散播出去，他一定要得到那个位子，将司徒瑾和顾星蔓碎尸万段。

“公子，你别费劲了，还是好好休养吧。”

老大夫见司徒岑还在努力，十分不识趣的继续道，说完也不等司徒岑反应，三下五除二将银针全拔下，消毒过后再放回自己的药箱中。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司徒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看向老大夫的眼神一片冰冷，这该死的大夫居然在嫌弃他，他居然敢。

其实人家老大夫只是做礼拜一个一个医者最基本的工作，消毒自己吃饭的工具，可司徒岑不是寻常人，又怎会懂？

老大夫顾着收拾东西离开，并没有在意司徒岑的眼色，反正行医多年他受过的白眼又不少，他都习惯了。

司徒岑的眼刀一道一道射向老大夫离去的方向，阿图策进门时候就见到司徒岑这阴狠的神情。

“太子殿下，何必跟他动怒，一个医者而已，岂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阿图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司徒岑。

“郡王何必安慰我，孤已经是废人了。”

“难不成太子殿下就这样放弃了？真的能舍掉那个宝座？真的能忘记今日之辱？就不想有朝一日亲自替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