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荔枝第一反应,这人是社区卖保险,或者推销产品的。
她失业又相亲受挫,理想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够心累了,“不买,没钱,让让。”
态度强硬又臭脸,她以为男人会识趣让开,却不想,男人声音干脆地反问:“刚才去相亲,结果怎么样?”
李荔枝吓得一激灵,“你,监听我?!”她不自觉后退几步,“我们没钱的!你别盯着我们!你现在走,我就不报警!”说着垂下了头,示意没有看清他的脸。
男人赶着她后退的步子,跟了几步,从楼道门的阴影里,走到路灯下。
李荔枝好奇抬了一眼,男人站得很近,被路灯光打在侧脸上,勾勒出的光影轮廓梦幻得不真实。
他身形矫健高挑,短发俊逸爽利,墨黑的刘海在额前细碎锋利,冷白的皮肤,散着生人勿近的寒光,黑色的宽松短袖穿在他身上,竟也显得鲜衣怒马。
最特别的是男人的眼睛,现下少见的狭长凤眼,眼神黑而亮,眼神的力度如兽般侵略,嘴角抿着不羁的弧度,看起来很不好惹。
李荔枝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即便是在电影里也没见过。他气质锋利得过了头,任谁靠近了都得怂得想躲老远,偏偏又是个帅得令人挪不开眼的。
凛厉,可怕,高级…绝不像是会找她这个段位麻烦的人。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李荔枝问。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听好了,我是你的刀。”
李荔枝露出老头看手机表情,“什么?”
男人再次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我,是,你的,刀。”
……
小区健身器械的小花园里,蝉鸣晚风吹,遛弯消食的大爷大妈们陆陆续续都回去休息了。
跷跷板的两边,李荔枝高高翘起悬在半空,另一边,沉稳坐着画风突兀的男人。
看不出来,他高挑劲瘦,竟然比李荔枝重。
男人怎么看都不像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即便存在,也不该坐在黄蓝相间的小区跷跷板上,就算真的坐跷跷板了,也不该和李荔枝这样的姑娘在一起。
“所以说,你叫刀翎?是我的刀变的?”李荔枝若有所思,尽管她不信刀翎的话,但是刀翎对她买刀、用刀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没错,你祈愿的力量引我从沉睡中醒来,又以鲜血召唤了我现身。”
李荔枝合不上嘴,“这……二十多年唯物主义者教育我,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看仔细了。”刀翎说。
话刚落音,李荔枝那边的跷跷板陡然失重急速降落,只觉得心口失重带来的缺失感霎时难以承受,另一边的刀翎凭空消失,变魔术般瞬间化作她的菜刀,咣当落地。
活见鬼了!失重的李荔枝,在坠落的过程中,猛然倒吸着气,又眼睁睁看到那把落地成刀的她的菜刀,在下一秒大变活人!
他从容地坐回跷跷板,及时维护了跷跷板的平衡。
“卧,卧,卧槽…”李荔枝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脑门发懵,眼前一黑,在即将倒地的时候,刀翎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速度和反应惊人的快。
“真没用。”刀翎嗤笑。
李荔枝半昏半醒,梦里,自己对着那把菜刀色令智昏道:“割了我的手就不能割别人的咯。”
昏昏沉沉,一颠一颠的,刀翎背着李荔枝上了六楼,敲响门。
“没带钥匙啊?”徐瑶开了门后,立刻愣住,脸上还贴着面膜,“这?你?你们?啊她咋了?你就是,就是她今天的相亲对象?”
刀翎把李荔枝放在沙发上,掐人中,“膏脂,体内脂肪堆积,浊化成湿浊痰饮,气血运行障碍,脑供养不足,容易昏倒。”他毛茸茸黑簇簇的剑眉拧在眉心,“不能这样下去,身体得先调理好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瑶没听懂,“那你是?”
“我是她的…”话没说完,李荔枝惊醒,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来说,我……我能不能先喝口水?”
三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这本是一个三人沙发,但是因为放了太多抱枕而显得有些拥挤。沙发后的窗户树影斑驳沙沙作响。
李荔枝身处自己温馨的小家,极慢地饮水,想了半天,瞒着徐瑶还是告诉她?
两年前的冬天,李荔枝贫血昏倒在工地,被包工头捡尸拉去开房,当时的酒店前台就是徐瑶。
在人情淡薄的社会,人人信奉多一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