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豆大雨滴砸到张凡脸上，缓缓滑落地面。

血瞳消散，他整个人的气势如气球泄气般，飞速下滑。

张凡目光呆滞，望向阴沉天空。

为什么……他都二阶巅峰了……还是挡不住那个人的一拳……

陈钦走到张凡身前，雨水打湿头发，随意搭在额前，露出了那略显疲惫的眼眸。

感受到右手在轻微颤抖，陈钦有点无奈。

以他现在的实力施展雷铠，还是太勉强了。

只不过堪堪覆盖半条手臂，就消耗了他一大半灵力。

不过还是值得的。

张凡催发出去的血种血纹都在刚刚被他自己收回去了，省得陈钦到时候还要一个一个去清理。

现在是时候好好审问一下这名血纹族，曾经的人族，他体内的那个血种是从哪里得到了。

陈钦抬手，准备对张凡使用净灵印。

就在这时，张凡看向了陈钦，虚弱开口。

“喂，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纯白色法印浮现，瞬间笼罩张凡。

“？？？”

张凡满头问号，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下一瞬，疼痛感代替疑惑，席卷全身。

“呃啊啊啊啊！”

张凡面部扭曲，整个人剧烈抖动，他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不断消失，血纹族的血脉缓缓被炼化！

一股浓浓的恐惧充斥内心。

他又要变回那个普普通通，四处碰壁，受人欺凌的可怜鬼了！

“不……不要！啊啊啊！！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实力！呃啊啊！！”

张凡沟通体内本命血种，试图运转灵力，抵抗净灵印的力量，但就如杯水车薪，反而加速了血纹血脉的消融。

“不要！不要！求你了！我需要这股力量啊啊啊！！！！”

陈钦看了眼他，然后加大了灵力输出。

“呃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听我说的！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了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为什么他们一伸手就能拿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啊啊啊！！！”

“不……不公平！这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呃啊啊！！出身卑微的人走了一辈子才能走到别人的起点，凭什么！！”

“我好不容易拥有了力量，拥有了凌驾于别人身上的力量，你凭什么要夺走！”

“你没看到那些人在我面前跪地求饶的样子吗？就像一条狗哈哈哈哈哈！那些天天在舞台中央的主角竟然在我面前摇尾乞怜哈哈哈哈哈！”

“这都是因为我有了掌控他们生死的实力！在这个社会，没有实力的人就是最卑微的虫子！毫无尊严可言！”

感受到体内灵力几乎消失，张凡情绪终于失控，再也忍不住崩溃嘶喊出来，眼皮上翻，露出血红的眼皮，眼白上爬满了血丝，血纹逐渐消失的脸上满是疯狂的咒怨，组成了新的纹路，狰狞恐怖，胸膛剧烈起伏，整个身体扭成了一条虫子。

“呵。”

陈钦听着张凡的疯言，冷笑一声。

“谁告诉你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了？”

“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实力为尊的世界！这个世界的底层法则永远都是弱肉强食！”

“你以为大周凭什么能建立一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你以为人类社会里为什么会出现各种道德准则？是因为仁慈？”

“不！这都是因为我们有实力！都是因为人类位于元星食物链的顶端！”

“当这一切消失，当人类引以为傲的一切毫无作用时，那才是真正的卑微！”

“你经历过多长人生就敢说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你遭遇了多少苦难就敢说自己有天大委屈？”

“你做过漫天妖魔如蝗虫过境，所有人类犹如砧板鱼肉的噩梦吗？”

“你经历过百万军队整装待发誓死一战，但是在一个小时内全军阵亡无人生还的崩溃吗？”

“你见过满城干尸，向你招手呼救时的绝望吗？”

“你感受过至亲战友在你面前一个又一个炸成血雾的拥抱吗？”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到底是你可怜，还是今天图书馆里的那些死无人样的尸体可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