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厂长和黄书记再加上李同副厂长，三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书记的办公室里发呆。起因是工业局来通知，省工业局要组织人来古城光学机电厂参观一下几个玻璃车间的筹建，最重要的是，要参观减噪防震实验车间，并点明要司马小鬼作汇报。

这个事本来简单，三个新建的玻璃车间就摆在厂里，那就随便他们看好了。上次关于江城光学机电总厂挖古城机电厂汽车玻璃项目一事，省工业局为了能从国家汽车局分拨一些科研经费，直接就站在了江城光学机电厂一方的立场上，逼迫古城工业局和古城光学机电厂向江城让步，这事让几位厂领导非常的愤慨。

所以省工业局来视察，一点引不起他们的兴趣，只是提出查验实验室，和让小鬼汇报这件事引起了他们三人的警惕。不会是来挖司马小鬼的吧？

李同副厂长见书记厂长沉默不语，心知他们也没有好办法，就出了个主意，李同说道：“明天古厂长带技术科长丁能和司马小鬼以请专家的名义去京城。黄书记带生活福利科长于力和老萝去沈汽交流合作事宜。厂里由我和生产科长李仓平来应付省工业局，要谈技术方面，相信我俩能胜任，他们要想提取资料和调动人员，你们书记厂长不在，和我们谈也没有用。这次市工业局不露面，说明也是对他们有意见，咱们不硬顶，就这样软抗，他们省里只有生产计划指导权，却没有行政人事调配权，咱们用不着怕他们！正好这一段时间大家也累了，轮番出去散散心也好。等你们回来，我们和其它科室也外出参观学习一下。咋样？”

黄书记听了很是高兴，这个李同副厂长难怪一直受到古大明的信任，这脑子就是好用。马上表态：“”里副厂长的意见很好，我完全的赞同，老古你说呢？”

古厂长有点犹豫：“这不好吧，生产会不会受到影响？” 黄书记笑着说道：“老古，要相信群众相信党，少了你我，厂里的工作照样进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出发，可别让省工业局的人把我们都堵在厂里，那就不好看了。”

第二天，古厂长，丁能和司马小鬼一早就去了火车站往京城进发。当天下午黄书记也带着丁力和老萝出发去往东北的沈汽基地。

这下厂里的职工都知道了，关于将来生产的新型汽车玻璃，厂里的主要供销对象是东北的沈汽基地。另外，与工厂相关的新技术发展有紧密联系的大专家有好几个要从京城来古城，今天一早古厂长，丁能，司马小鬼就出发去了京城，就是为了去把他们请到工厂里来的。

京城，天高气爽，古厂长和丁能科长却是第一次来京城，也没觉得有多好，无非是人多一些，城市大一些，物资比古城丰富一点，只是这丰富也是相对而言，你若是没有京城的布票，粮票，肉票，工业券，购货本，或是侨汇券。想买一点好东西，也是很不容易。

好在司马小鬼的同学多朋友多，父母那一辈的同事叔叔阿姨阿姨多，买东西储货都不成问题。天气不热了，自然是要带着古厂长和丁科长去吃全聚德烤鸭，这两个领导好像是饿了半年似的，连吃了两天的烤鸭。

这个吃法，把司马小鬼吃的见了烤鸭就头疼。于是在司马小鬼的一再建议下，他们才同意改吃东来顺涮羊肉。结果又是连吃了两天，司马小鬼终于受不了，想了一下，就提议他们去一次郊区的冷泉村，参观一下专供烤鸭原料的填鸭基地。

古厂长这才想起了冷泉村的老苏，觉得小鬼的这个建议很好。高兴地说：“我老古在京城也有熟人呐！”

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更是把秋高气爽这时节演绎的人间美景如画，冷泉村几乎是被大湖围在中间，鸭欢鸟吟蝉鸣好不愜意。

古厂长仔细参观了填鸭放鸭选鸭过程，觉得工厂里生活基地的鱼鸭湖太小，应当从南屯大队再征三百亩地水浇洼地，单独组建个集体所有制的填鸭场，可以招收一批正式的集体所有制工人，解决工厂家属子女就业难的问题，只是为何都是白鸭，不见红鸭？

还有，小鬼多次提出要派几个人到京城学习烤鸭厨艺，一是可以丰富职工的美食生活，二是也能够把那堆积如山的枯枝果木利用起来。

他随口问老苏，为何只有大白鸭不见大红鸭？

老苏以为古厂长在和他开玩笑，便解释了这个大白鸭是京南二百里外白洋淀的湖鸭精选杂交培育的品种，从清末至今已近百年了。如今品种稳定，肉质鲜美，其它杂色鸭难与之匹敌。至于纯色的大红鸭，只听说过乾隆年间是皇廷供品，成活率极低，每年的成鸭不到百只，到了清朝后半期的道光年间巳基本上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