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娟像是听到了许书慧的心声,一巴掌拍向齐瑞丰的后脑勺,“死小子,吸着人家的烟,还有脸在背后嚼舌根子!”
齐瑞丰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他妈教训,脸上瞬间挂不住了。
狠狠把那盒烟摔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我平常吸的都是七毛二的大中华,谁稀罕这便宜货,狗都不吸!”
一直没有吭声的许胜利突然发出暴喝,“你个混账东西,给我捡起来!”
“爸……”
齐瑞丰活了二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被许胜利吼这么大声,手忙脚乱捡起烟,抖着嗓子喊了声爸。
许书慧捏起桌上的西瓜啃了几口,津津有味地看戏。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怎么还得演他个三五回合,才能撺掇的老两口发火。
毕竟要对付的可是他们最疼爱的三儿子。
没想到齐瑞丰作为猪一般的对手,发挥超常,两句话就惹得齐胜利大发雷霆。
齐胜利把头扭向一边,磕了磕手上的烟斗,“别叫我爸!我这种抽烟斗的老土冒,怎么配当你爸?”
他对这个三儿子实在是太失望了。
平常大把大把要钱,都只顾着自己一家三口享受,从来没给其他人买过东西。
人家老四家贴心,看着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都知道从县里拎几大兜东西回来孝敬长辈。
他们两口子,一会儿嫌弃人家的拨浪鼓,一会儿嫌弃人家的烟。
还是平常日子过得太好了!
平常遇到齐胜利发脾气,孙凤娟都是第一个出来劝的。
今天她却默不作声地坐在原地,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张招娣瞬间慌了,她知道老两口偏心自家男人,才天天在家耍威风。
要是真把人惹恼了,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爸,妈,你们也知道,瑞丰嘴没个把门的,就爱吹牛!他的钱都省下来给志勇我俩买营养品了,哪儿还有钱抽大中华。”
“倒是四弟妹花钱怪大方的,瑞年为了娶她,已经扔了好几百彩礼钱,这去县里一趟,衣服一买就是三四套,真当咱们是什么富贵人家呢!”
说着,扒拉着地上的袋子,拎出了许书慧在裁缝店买的衣服。
许书慧一头钻进孙凤娟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可怜,“妈,三嫂说得对,你不该给我钱让我买衣服。志勇还小,咱全家的钱都应该先紧着他花。”
孙凤娟坐不住了,慧丫头在娘家天天捡继姐衣服穿,结婚以后更是啥嫁妆都没有,就身上一件儿不合身的裙子。
她看着可怜,才给她拿了二十块钱买衣服。
就这,人家还从里面扣出钱给家里人带礼物。
到了张招娣嘴里,就变成花钱大方了。
也不看看她衣柜里到底塞了多少件衣服,橱柜里到底摆了多少罐奶粉!
“老三家的,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家里的钱没花在你们一家三口身上,你们都看不惯!”
“既然这样,那就分家算了!你们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话一出,最着急的是齐瑞丰和张招娣。
要是分家了,他们还怎么从齐胜利手里榨老二和老四的工资!
两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齐声祈求,“爸,妈,不能分家啊!人家都说咱们齐家家风正,这一分家,你让外人怎么看咱们?”
周兰香则是脸上一喜,她老早就撺掇着瑞兆提分家的事儿了,只是自家男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只有他厂里的烂木头,家里的事儿一概不想掺和。
暗暗瞥了眼还在旁边抽泣的许书慧,心道,四弟妹跟老四还真是一家的,都擅长杀人不见血。
见没人吭声,她赶紧接住孙凤娟的话,“妈,我觉得可行。志高和智香都大了,我们仨挤一张床都挤不下了,再赶上瑞兆回来,更是一夜都睡不好觉。”
许书慧红着眼圈补充,“那天三嫂也说她们屋太小,志勇的东西都放不下,把他们屋里的东西都搬到我们那儿去了。”
“你那个继母虽然很蠢,但有句话说对了,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丢了清白的女人,在顺河村这样的小地方,是很难正常生活下去的。”
齐瑞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在原主模糊的记忆里,十年前,顺河村曾有个意外失贞的待嫁少女。
事情发生后,男方直接派人过来退婚,父母嫌丢人直接把她撵到山里去了,之后再也没人听到过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