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周志国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怒火冲天的村民们，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些画着叉的纸片被塞进投票箱。

很快，这场他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投票，就在许书慧的指挥下结束了。

许书慧欣赏了几秒周志国比她空间里的菜还要绿的脸，对着众人举起满当当的投票箱。

“乡亲们，这里面全是大家投出的票，我现在就把它原封不动地端到书记家去！”

“想要见证投票结果的村民，也可以跟着一起过去！”

她现在对周久福都有些怀疑了，票选大队长这么重要的事儿，他竟然还交给周志国来办？

带着村民过去，刚好可以让他看看民意。

要他这个书记还有几分良心，也该知道怎么公平公正处理周志国。

想到这里，她笑眯眯地看向如丧考妣的周志国，“大队长，也要麻烦你跟着走一趟了。”

见周志国没有动静，齐瑞年适时走了过来，“周叔，不用我请你吧？”

周志国暗暗瞥了眼对方粗壮的胳膊，知道自己斗不过腿伤好了的齐瑞年，垂头丧气地跟上前面的许书慧。

徐志东这人最爱看热闹，自然是紧紧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还对着周志国家墙角狠狠吐了口唾沫。

后面的人仿佛把这一行为当成了什么仪式，全部跟他学了起来，吐完吐沫后才快步跟上许书慧。

周为学和马桂香气的上前阻止，结果差点被怒不可遏的村民吐到脸上。

母子俩被吓怕了，哐当一声关上门，躲到屋里再也没有出来。

许书慧带着乌泱泱的人群来到了周久福家。

或许是提前有人来报信，周久福已经拄着拐杖在门口等候他们，旁边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那人是周久福的孙子，叫周增杰，为人很是和善，许书慧那天来搬救兵的时候见过他。

等到许书慧连同身后一帮人全部站定后，周久福对着周增杰使了个眼色，后者走上前去，伸手从许书慧手里接过投票箱，然后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周久福锐利的视线射向对面头快要低到地上的侄子，双手握住拐杖狠狠地砸到地上，“周志国，你可真是好样的！不仅擅自主张组织投票，还收买群众，简直是性质恶劣到了极点！”

许书慧担心周久福又是雷声大雨点小，抬手打断他的怒火，“书记，教训家里晚辈这种事儿，您可以放到私底下来做，咱们这么多人等着呢，要不先统计一下票数？”

她话音一落，后面催促的声音接连不断响起。

“书记，我们为了投票连早饭都还没吃上，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咱废话少说，赶紧唱票吧！”

“对啊书记，今儿我们必须看到投票结果，大家都等着您大义灭亲呢！”

人群后面的朱月琴拉着秦诗雨挤到投票箱旁边，举着手上叠成一摞的红纸道，“周书记，诗雨是大学生，字写得特别好，就让她把票数写到墙上吧？”

又自告奋勇道，“我嗓门大，就让我来唱票吧！”

许书慧这才发现村里的知青也全都跑来看热闹了。

当着外人的面，周久福总不能再推脱了吧？

她接过朱月琴手里的红纸，铺到墙上对着人群中的周兰香招了招手。

周兰香点了点头，脚下生风跑回了家。

周久福本想看在三弟的面子上，保周志国一次，等到正式投票之后，对票数做完手脚再交到公社去。

谁料这个侄子竟然蠢到这种地步，收买人还被逮了个正着！

这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了。

他扫了眼逐渐变得不耐烦的村民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一世英名决不能在今天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他枯皱的脸挤出一抹笑容，感激地看向朱月琴和秦诗雨，“朱知青，秦知青，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你们两个不算顺河村的人，肯定比我们自己人更公平公正，统计票数的事儿交给你们，我在放心不过了！”

这几句话的功夫，周兰香已经端了碗浆糊过来。

许书慧和她一起把那张大红纸贴到周久福院墙上，对严阵以待的两个知青点了点头。

=秦诗雨用事先准备好的毛笔，先在红纸最上方写上几个大字，“针对顺河村大队长周志国的去留问题的投票结果如下”，然后又在两侧分别写上了同意撤职和不同意撤职。

朱月琴等她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