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慧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厨房的灶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上去很久没人做饭了。
至于厕所,刚推开门,冲天的臭味瞬间飘向了整个院子。
她哐当一声关上门,嗖的一下躲到厕所的斜对面,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掸衣服,想要掸掉粘到身上的臭味。
朱月琴看到这一幕,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儿放了,“那个……实在是因为最近地里活儿比较多,我们都没时间打扫,知青点以前卫生真的没有这么差!”
要是知道许书慧回去开厕所门,她肯定拿把锁锁上了。
大队长第一次来,就给人留下这么差的印象,搞的她们这群知识青年多邋遢似的。
胡瑞萍不着痕迹地揉了揉鼻子,等院子里的臭味被风吹散以后,她才问道,“那你们平常怎么吃饭解手的?”
朱月琴指了指周围的房子,“都是去老乡家解决,我和诗雨每个月给马婶儿几块钱,她给我俩包饭,顺带也能用她家的厕所。”
许书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朱月琴口中的马婶儿是个寡妇,家里只有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女儿。
母女俩平常也没什么经济来源,马婶儿应该是为了多赚点钱才给朱月琴她俩包饭,以及……包厕所的。
不过再说回知青点的卫生状况,这群知识青年大部分都是城里人,按说都很爱干净才对,怎么把日子过得窝窝囊囊的?
其他知青许书慧不了解,但她印象里秦诗雨是个很讲卫生的人。
别人干活的时候,衣服上各种泥点子土印子,但她的衣服永远都是洗的一尘不染。
在这样臭气熏天的院子里生活,或许不讲究的人能凑合下去,但秦诗雨怕是难以忍受。
就算没有小组长,秦诗雨或者朱月琴就没想着督促其他知青打扫打扫卫生吗?
许书慧实在是好奇,索性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朱月琴一脸愤懑地将几天前的事情讲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书里说的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走在外面男的斯文,女的漂亮,实际住的地方跟猪窝没什么两样!”
别说朱月琴了,许书慧听了都很气愤。
秦诗雨可是她亲选的草莓地二把手,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给这群懒鬼打扫卫生上呢!
想到这里,她对着胡瑞萍建议道,“胡婶儿,看这情况,小组长得赶紧选出来才行!”
再不选出来,回来全体知青受不了这个猪窝,又逼着秦诗雨这个小可怜当苦力怎么办?
胡瑞萍也深以为然,公社那边会定期派人下来巡视生产队的建设情况,要是看到这场面,挨批评的肯定是她这个新上任的大队长。
她刚要发表意见,院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看来是下工的点儿到了。
伴随着院门的吱扭声,响起了一道惊喜的嗓音,“大队长,您怎么来我们知青点了?”
许书慧扭头看去,进来的是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衬衣,气质温润,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
只是,他脸上的谄媚破坏了这份独特的气质。
“秦同志,朱同志,你看看你们,大队长大老远的走过来,你们连杯热水都不给人家倒!”
说着把手上的锄头往墙边一靠,进去倒水去了。
朱月琴不屑地看着陈奕文瞎忙活的身影,低声骂了句,“真是个马屁精!”
许书慧疑惑地挑挑眉,她没记错的话,那天去草莓地闹着要给她干活的人里面,也有这个男人。
当时朱月琴对他的态度可不像现在这样充满敌意。
还没待她问出口,那边男人已经端了个搪瓷缸出来,“大队长,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茶叶,您千万别嫌弃!”
见胡瑞萍接过缸子,他哈着腰继续往下说,“我叫陈奕文,是咱们这批知青里面年纪最大的,当然,学历也是最高的。”
“为了响应知青下乡的号召,马上要大学毕业的我,毅然决然地扛着包裹来到了咱们风景如画的顺河村。”
“在知青点这几年,我踏实能干,勤劳勇敢……”
许书慧咳嗽一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不好意思,陈知青,请问你的勤劳体现在哪里?”
陈奕文准备好的稿子还没说完,被打断后有些不悦。
但看胡瑞萍啜饮着茶水没说话,他只好瞪了眼许书慧,回答道,“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