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镇毕竟是工部侍郎,他所讲的事情涉及到工程。
在这个程朱理学充斥在整个朝堂之上的大周,有一些儒家的门徒自然无法理解。
毕竟自古以来他们就视这种为奇技淫巧,从来都不曾在乎过。
因此自然有些东西他们听不懂。
可他们听不懂不代表从后世重生而来的周棣不懂。
只看周棣脸上充斥着一抹笑容,随即开口说道:“李道镇,你还真是会玩啊,只不过你玩的还不够高明。”
“什么?”
李道镇一下子傻了眼。
就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所说之事的猫腻。
“你若是只贪墨了这青石的银两,朕看还不够呢吧,你应该知道,这堤坝之下是什么,是涵洞!”
随即,周棣就立刻想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后世之人,自然不知道涵洞是什么东西。
只看周棣轻声开口说道:“在堤坝之下,都有一个泄洪口,这泄洪口里按照你们工部先前的方案,是要往里边堆各种木料和青石板的,使其成为四十八孔的泄洪口,没错吧?”
被周棣这么一说,李道镇立马打了一个寒噤。
不错,他只是说自己贪墨了四十万两银子,可却不曾说这是他贪墨的全部。
周棣紧接着命令江福海调集来六年前黄河水患时的账本,随即指着这泄洪口一项开口说道;“按照四十八孔的泄洪口的造价,每一个泄洪口都在十万两银子上下,而这样的泄洪口在整个堤坝的方案之中,足足有十二个。”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朕自然是知道的,四十八孔的泄洪口可以分导式的将洪水泄出去,这种强度等级经过了数术的计算,无论再强的洪水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泄出,只不过你的黄河堤坝在三年前就已经垮塌了,后来又经过了补救和抢修,最终才阻止住了黄河水患,使其没有蔓延到周边数十个省份之中去,朕所说的没错吧?”
随着周棣这么一说,李道镇立马冷汗直流。
“陛,陛下!三年前是因为洪水来的太过迅猛,我们当初修这堤坝之时就是为了加急,避免洪水汛期之时冲破了堤坝,在当年已经成功阻止住了黄河水患,至于这后续之事,三年之中黄河每一次汛期一到,都是一场危局,但是我们已经扛过了三次,算起来那堤坝已经是强度很高的存在了!”
“哦?”
下一秒,就看周棣眼睛一眯,随即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后续发生了黄河水患,其实跟你没有什么关联了是吗?”
“老臣,老臣没有那么说!”
周棣眯着眼睛,看着这账本,随即语气变得越来越严肃:“这黄河水患一共持续了多少年,在我大周一百年的光景里头,竟然泛滥了五十二次之多,平均两年就要泛滥一次,而我大周的赋税,每年都要掏出数百万两银子用来修筑堤坝。”
“你虽不是第一个贪墨者,却是比第一个贪墨者更加可恶!”
李道镇一听见周棣如此评价自己,就算他是一个贪官,可是内心之中不禁也浮现出一抹愤怒来。
“陛下!臣是贪墨了一些银子,可是臣修筑堤坝却从来都不敢不尽心尽力,臣在工部侍郎的任上已经三十年的光景,这三十年中的每一天,臣都几乎在堤坝之上,就连臣的老妻,臣一年当中能见到她的次数也是一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在所有的修筑堤坝者里边,老臣是最尽心尽力的!”
“至于陛下所言的,老臣甚至比那第一个贪墨之人都要恶心,老臣不敢苟同!”
李道镇此时此刻,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索性耍弄起了自己的资历来。
周棣一听,顿时笑出声来。
“哈哈,李道镇,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锦衣卫,进来!”
说着,周棣将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给叫了进来。
只看纪纲带领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走进来到一刹那,一股子肃杀之气顿时传来。
这些文武百官现在看见锦衣卫,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失措。
因为他们心里头有鬼!
只看纪纲命令人打开一个个箱子,这些箱子里头装着的,全都是那堤坝泄洪口里边的材料。
“陛下请看!”
说着,就看纪纲站在了李道镇的面前,继而缓缓的开口说道:“按照先前工部的设计方案,每一个泄洪口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