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发了99加条跪地求饶表情包,程果忍着最后一丝耐心,按了前一秒发的语音。
“草,你大爷的不理我——”
“看你烦。”程果扔了个炸弹过去,食指一划,把人再次拉进了黑名单。
接池小旭放学,小学城对面小吃街有个算命先生,一看就是装模作样骗人钱财的,红色牌子黑色毛笔字体,潦草写着十块。
但对于倒霉透顶的人来说,这十块不算什么。程果脚背勾过塑料凳子坐下,放下十块现金,说:“你好,算一个。”
算命的抬起食指将黑圆眼镜架到鼻翼,凝重瞅着他面相,摇头晃脑叹气说:“穷鬼一个,未来可期。鸿运当头,一点没有。后生如何,看你拼搏。”
池小旭乖巧的背着书包在树荫下等着:“看,我就说不能相信。我同学他爸妈来请他算命,没多久就离婚了。”
“……”程果克制砸摊的想法,猛的转身大步流星,说,“走,回家。”
***
周末。嘭——
一声巨响,似是重物砸地,整个地板都在震动,背部贴着床都感觉得到。
程果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线条好看皮肤白皙的手臂,重力拍断闹钟。过了一会儿,发现手感不对劲,坐起来眯着眼睛使劲搓了把脸。
北京时间早上八点。
搞什么,终于要拆迁了么?
显然不是,房间外又哐啷啷的响。
“哎哎哎李姐赶紧的拿牌呀!人家马哥都出南风了!”
“催个鸡巴催!老娘不用看牌的啊!”
“我们紧张钱,以为谁都像阿花这样家里有人在外拼搏呢?!”
“我去你妈的!你家男人不干活啊!我就操了,又杠老娘!”
程果起床气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一掀被子趿拉着拖鞋,开门盯着客厅。
刚收拾好没两天的窄小客厅又恢复了原样。现在放了一堆池小州乱七八糟的玩具,今天还多了张麻将桌,四人坐着,周围还站了三个,沙发上坐着一个。抽烟喝酒嗑瓜子,满地的瓜子壳,走到哪儿扔到哪儿。
紧锁的窗户和门没个傻逼会去开,乌烟瘴气地挤在每个角落。
“哟,花姐。这不你大儿子嘛?”穿鞋踩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闻声扭头说,“都长这么大了——”
“老子是你爸。”程果冷冷说。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教养,在学校老师都怎么教的……”
程果将身后的声音自动屏蔽,看了眼以挑衅的目光望着他的庄簇花,然后转身进了池小旭的房间。
看见没人才反应过来,昨晚跟他说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还给了张红钞。
“阿花,你这大儿子确实也太不像话了,说出那话谁听了都——”
程果:“谁他妈是他儿子。你要不想听,自行戳耳蜗或者滚。”
说完,他进屋蹲在床边,伸手掏出工具箱,庄簇花角度刚好看见,到现在剪断的电视线还没修,估计是担心他当着这群人再干出意料之外的事儿,赶紧踩着细高跟站了起来,在门边压着嗓音说:
“诶!陈哥你替我位,这孩子平时叛逆得很,我说他两句给你出气——你奶奶的小贱/种!想干什么?!我跟你说,要当着这么多人面搞出什么事儿,我看你怎么跟池宇磊交代!”
程果默不作声,翻着工具箱。
池宇磊最爱面子,要闹什么丢面子的事儿,当场抛下工作跑回来说教一顿。
不过池宇磊可牛逼不过面前这儿女人。
有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有的人一事无成还要充面子,池宇磊属于后面这类。
房子是池宇磊他爸留下的,一辆小破汽车是靠庄簇花开厂买的,归根结底什么都不是他努力获得的。
至于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工作,也不知道工作的什么,前些年听说当了酒店经理,又当过某某某大人物的助力,最近又出差跟什么人谈酒庄,估计不是在搞销售就是自以为年轻气盛要创业。
反正听起来都是贼鸡/巴高大上的活。
然而钱嘛……也没见挣几个,反倒靠着庄簇花的小工厂倒贴钱。
西装革履戴领带倒是一套一套的,跟他义正辞严、长篇大论地说叫大道理一样,简直就是晓通天文地理、人情世故。
程果说:“他还能厉害过你个老鸡婆。妈的,你该庆幸小旭出门早,不然我连那麻将桌都给你掀了。”
程果起身“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