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国雁没立刻回答,拈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而后,端起荞麦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我自幼见惯了家里叔伯尔虞我诈,夫妻反目,孩子不孝,自然对婚姻没有什么期待,我应该从未同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情吧?时间还早,我便讲讲,你听个乐吧。”
江国雁的祖父祖母有一个女儿,三个儿子。江国雁的父亲是最小的孩子。
江国雁和弟弟都是祖父祖母一手拉扯大的,江国雁的大伯和二伯,很早就分了家出去,可是江国雁小时候,大伯二伯经常来找祖父祖母闹事,终归脱不开钱财权力二词。
最开始,祖父祖母家很穷,大伯分家时候,只分了十几两银子,和一口破锅,那时候江国雁和弟弟都还没影儿呢,自然不知道这一回事,慢慢的,家境慢慢充盈起来,江国雁的大伯不满于分家家产太少,总是会在日后的日子里,找各种借口前来索要祖父祖母支持。
比如,媳妇怀了孩子,可是大伯只是个做散工的,吃饱一顿算一顿,实在无力抚养孩子,这又是江家的长孙,父母在上,无论如何也要资助孩子买营养食物。
过两年,孩子出生,又以大伯夫妻要外出做工,把孩子托给祖父祖母照料,孩子流着江家的血,祖父祖母无论如何也要搭把手照顾孩子。
再过两年,孩子大了,放在大伯夫妻身前照顾,又说,孩子大了,该上学堂了,无论如何祖父祖母也要心疼自己和孩子,不能让大伯孩子像自己一样没上过几天学,目不识丁...
理由很多,之后又怀了个小的,小的虽然是个女儿也要接受该有的教育,大的不上学了,需要帮忙找个工,大的要相亲成亲了,小的也要相亲了...诸如此类。
直到前两年,江国雁还听说祖父做主把自己父亲的土地和家产分给了大伯家。大伯还同祖父祖母签了合同说从此断绝父子关系,找了村里人来见证。
江国雁的父亲一直没有同祖父祖母家分家,故而祖父祖母说的该给小儿子的家产也并没有写在他的名下,依旧在祖父名下,他有支配权,故而江国雁父亲在家产上可是吃了不少亏。
曾经江国雁的祖父也是军营中人,也算是个小领班,后来退下来回老家做了个庄稼汉,但是原本的身份和军中给的京城户口却是可以给一个孩子继承。
祖父最喜欢的孩子就是二伯,可能觉得他长的最像自己,性子也像。对每个孩子都说,我的班由你来接,我的户口也给你,但其实他早做好了打算,把这些全给了自己心爱的二儿子。
江国雁的二伯呢,如果要形容的话,是个笑面狐狸,笑着说着很让人熨帖觉得公平的话,可是实际上做的却是另一套如何算计别人,自己撇开所有责任和出钱的行动。
每每对江国雁父亲说着他要请客的事情,总会在江国雁父亲拎了好酒过去时候自己最先喝醉,最后买单总是江国雁的父亲。
江国雁的二伯还是一个特别重男轻女的自私的一个人,哪怕对自己的儿女也是如此,甚至连如意算盘还打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不过至于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江国雁的大伯形容来是一头狼,白眼狼,如何也不喂不熟喂不饱,记不住人恩情的狼。
江国雁的姑姑是祖父祖母最大的一个孩子,嫁在外乡,小时候江国雁和弟弟同姑姑最为亲近,没事就喜欢去姑姑家玩。
对于姑姑来说,不论是三个人哪一个,那都是她的弟弟,她跟谁也没有必要交恶。如果准备礼物,那么三个弟妹都是一样的。
所以后来江国雁长大了,也渐渐跟姑姑淡了,不再多么真心,只是维持表面和平,装作亲近的模样。因为江国雁觉得,不论真心多或少,其实对姑姑来说都一样。
所以江国雁一直看惯了这些事情,虽然鸡毛蒜皮,却也让江国雁全然失去对婚姻的期待,甚至有些恐惧。
及笄之后京中也没有人来求亲,这正随了江国雁的意,再后来离开了京城,来到军中,有自己的俸禄,独自一个人惬意的很,倒也不再想这方面的事情。
“其实这些只是少数,妹妹你也不该如此以偏概全,一棍子打死所有男子。”
“噗。”江国雁没忍住,笑了出来,舒晴很疑惑:“怎么了?”
“晴姐姐你这话说的,同我母亲一模一样,果然不愧长姐如母么?”
舒晴郁闷,伸手用力在江国雁脑袋上戳上一戳,恨铁不成钢:“你呀,贫嘴。”
江国雁握着舒晴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略微撒娇:“好了晴姐姐,你又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