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兄弟姐妹很多,所以来拜谒的人也多,这磕头环节足足进行了一刻钟时间。
退下来的人会来到江母和晓芹身边,安慰着几人,说上几句话。
外祖母在屋里,家人们都不让她出来。她本就身体不是很好,她是家里的老三,一共五个姐妹,几个姐妹都陪在外祖母的身边,说着话,陪着她,不让她出门。
外祖母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就会不停哭,这时候她的姐妹们就会责备她,制止她。
“你哭有什么用啊?人都已经去了,你这样哭,哭病了,他怎么放心留下你一个人啊?他怎么安心上路啊?”外祖母的大姐搂着她,握着她手安慰着,轻轻摇晃,柔声责备。
外祖母也不想哭,只是总会想到一句话:“从此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而后眼泪就不受控制,泪流满面。她的眼睛早就哭肿了,她很想出去看看,她想去见外祖父最后一面。
大姐说:“会让你看的,一会儿封棺的时候一起看,那时候你可千万别哭啊,别让他惦记。”
江国雁表弟和舅舅二人,跪在棺木旁边,每上来一个人叩礼,他们也会相应叩头回礼,这表示他们对来人的感谢。
这一环节结束后,司仪去了一旁,等候时辰到来。
虽然江国雁一行人起的很早,一直收拾来收拾去,眼见着就要到封棺时间了。
一柱香燃了半截,司仪探出身子看了看天。
今天是个大晴天。雪后难得的晴天。
“路上地滑,咱们早些封棺上路吧,要赶在正午前下葬的。”司仪凑到董永胜身边,小声询问着。
江父点点头,董永胜也哑声回答:“好,就这么办吧。我去把老太太请出来。”
说着,他站起身,往院后母亲房屋走去。
“娘,到要封棺的时间了,我扶您出去吧。”
“怎么这么早?”江国雁外祖母的大姐问着。
“雪刚停,路上不好走,怕耽搁了埋葬的时辰,所以说要提前些。虽然早上我已经找了人把路上的冰铲了,可还是提前注意些的好。”董永胜上了炕,扶着自己母亲下床。
大姐点点头:“也是。”
她和一众姐妹也下来床,围着三妹。
“我们扶着她出去就行,你先出去忙吧,我们也没什么事。”
董永胜想了想,应了,穿上鞋出了门去。
外祖母和她的一众姐妹都一直穿着寿衣,穿好鞋就能下床。
“等等,你把帽子戴好,别着了凉。”大姐说着,在床边找了个帽子,给她戴上,在外面罩上孝帽。
司仪看着董永胜从屋里走出来,知道时间到了,喊着:“现在所有想再看最后一眼的上前来,看完我们就封棺了!”
他带着头,领着一群人到棺木一侧,控制着局面。江母和江国雁一家也上前拍着队。
“注意啊,不要哭,不要让眼泪掉到逝者身上啊,看完的往后撤远一些,不要挡住路,本来就拥挤。”
江国雁和江母他们没有挤在最前面,顺着人流,慢慢靠近。
江国雁外祖母她们在江国雁前面,江母扶着外祖母,江国雁背后站着江父。
来到棺木前,江国雁看着外祖母和母亲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为了多看几眼,她们强忍住了眼泪,没让它掉下来,深深地看了最后几眼。
外祖母说:“你的脸可真白啊,这辈子没有这么白过,嘴唇也白,要不要用点我的口脂啊?”
江母说:“爹,你好走吧,不要担心我们,娘我们姐弟几个会照顾好的。”
而后她们笑着退下,转头眼泪大颗掉下。
轮到江国雁了。
她一步步靠近棺木,外祖父的身体一点点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就在即将看到外祖父的嘴唇的时候,她停住了,转头把整张脸用力埋进父亲胸前。
“爹,我不想看了,我看不了。”江国雁的声音颤抖,江父的衣服很快被她的眼泪濡湿一大片。
“嗯,不看就不看吧,没什么好看的。”
他轻轻环住江国雁,更靠近一些棺木,他看了岳父最后一眼,而后毫无留恋护着自己女儿挤出人群去。
远离了人群,江国雁放声哭了出来。
“爹,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原本我以为我不会哭的...”
“没关系。”江母和外祖母也凑了过来,哄着眼睛安抚着她。
泪眼朦胧,江国雁听见司仪的声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