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疠此刻极其不悦,现在祠堂只有她们两个人,她索性也不装了。
夭疠往有光的地方挪了一步,蹲在地上捡碎碗的高慈兰突然被遮挡住了光线,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眼里,是柳穗的模样,面前的柳穗环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透过一丝杀意。
“夫人,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夭疠缓缓的蹲下,她勾起高慈兰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可惜,我的耐心用光了。”
高慈兰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她拍开夭疠的手,总觉的面前的柳穗好似换了一个人,让人心生恐惧。
“穗穗,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瘫坐在地上,后退了两步,呼吸都不由得一沉。
“我说夫人,就应该跟老爷一起死。”夭疠拾起面前一块碎碗在指尖把玩着,随后她又不怕疼似的握在手心里,再张开手时,碎碗的瓷片已化为了齑粉散落在地面上。
高慈兰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恐怕早已不是柳穗了。
“你究竟是谁?”她试图让自己冷静。
夭疠听此却笑了,“我是柳穗啊,夫人难道糊涂了?”
话落,夭疠将藏在袖中的匕首缓缓抽了出来,匕首上银亮的光映照出了高慈兰此刻惊恐的眼神。
高慈兰怕了,连连后退,夭疠挥起手中的匕首就往她的心口处刺去。
...
“等一下。”
允姚停下脚步,搀扶她的苟二蛋也跟着停下了。
“怎么了允姐姐?”苟二蛋问。
允姚总觉得心里很慌,她想到刚刚柳穗端药的时候,余光注意到的那抹银亮的东西。
“回祠堂。”
允姚又折返了回去,脚步有些急促,为此她还绊了一跤,正好摔在膝盖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
苟二蛋不解允姚为什么突然如此急切的要回去,他蹲下身帮允姚拍掉衣裙上的尘土,提醒道:“允姐姐,小心你的脚。”
可允姚完全没听进他的话,而是催促道:“二蛋,快,扶我去祠堂,来不及了。”
见允姚紧张的模样,苟二蛋这才感觉不对劲,两人又往祠堂走去。
祠堂内
高慈兰摔倒,扶着棺椁的边缘才勉强起身,面前婢女装扮的夭疠,手握着匕首缓缓向她走去。
“穗穗,你究竟怎么了?不管是我们高家,还是允家,都待你不薄啊!”高慈兰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跟了自己家那么年的丫鬟,会想杀了她。
夭疠冷笑,抬眸间透露着一丝慵懒:“夫人,如果你也跟老爷一样,乖乖的喝下那碗汤药,我也不会杀你,只怪夫人你实在是不听话。”
想起那日允门忠喝的那碗汤药,高慈兰瞳孔一缩,皆是震惊之色,她望向身旁躺在棺椁内的允门忠,身形都在颤抖,一滴泪从脸颊划落。
“门忠,居然是你害死的...”她悲愤的看向夭疠,此刻的高慈兰彻底崩溃,“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撕心裂肺的吼着,喉中涌出一口鲜血。
夭疠没回应,而是直接捅进了她的心口处,深深的插了一刀,嘴角还勾起了鬼魅般的笑颜。
血顿时在衣衫上蔓延开来。
“跟你的夫君团聚吧!”
夭疠在高慈兰耳边低语着,随后便拔出了那把匕首,丢弃在地上。
允姚奔来,正好看见了这一暮。
高慈兰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边站的是伺候她十几年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柳穗。
她楞了,声音颤抖的大喊了一声:“娘亲!”
夭疠见此情形,直接化成一股青烟逃了出去,在门口的苟二蛋见此情形也是吓住了。
允姚双手颤抖,将高慈兰捧入怀中,她死死抱着,红润的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她对祠堂门口的苟二蛋喊道:“快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苟二蛋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跑了出去要找大夫。
她鼻子酸的发疼,一遍一遍的对怀里的高慈兰说着:“不会有事的娘亲,不会有事的,大夫一会就来了。”她好害怕,声音透着无助。
高慈兰嘴角扯过一丝虚弱的笑容,手缓缓的抬起,轻柔的抚摸着允姚的脸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姚...姚姚...娘亲...撑不住了....”
允姚握着她的手,木讷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娘亲我求您,别走,我只有您了....”她的手上被高慈兰的血染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