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宫

政盍殿

“放肆！国库乃国之根本！太师如此源源不断的索取，是否太为不妥了！”

赵贤璋冷哼，斥责着川憬之，余光中还带着几分轻佻和不屑。

川憬之入宫，便是跟凛皇商议开国库救灾一事，哪想话还未说完，凛皇的脸就黑了下来，没等凛皇开口，赵贤璋便先蹦了出来。

随后，赵贤璋像是想到什么。赶忙低头跪下对凛皇拱手谢罪，“陛下恕罪，老奴也是心系国本。”

殿内，凛皇坐在殿中尊位上，一语不发，对于一旁赵贤璋言说的话语中带着些许默认，所以也并没有要治罪赵贤璋有些越上逾矩的意思。

沉默许久，凛皇这才开口。

“憬之啊，孤不是已经下令让都城内所有的人手都归你调动了吗？再者你也叫来了你的仙门同僚来帮忙，还需开国库作甚?而且我听说，都城百姓的病情都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医治，之前拨去邺城赈灾的银两也还有余。”

言外之意，开国库没必要。

川憬之听此，眼眸微暗，听明白了凛皇背后的意思。

采买药材本就要花掉不少的银两，之前拨去邺城赈灾余下的银两如今也所剩无几了，凛皇现在只派人手不拨官银，国库也不愿开，这是要让他自己解囊救灾？他川憬之可没那么多钱。

“陛下...”川憬之想再搏一搏，却遭凛皇无情打断。

“好了，孤也乏了，你且退下吧。”凛皇起身，甩了甩衣袖，悠悠离去。

赵贤璋没有跟往常一样跟在凛皇的身后，而是走到了川憬之面前小停了一会，低声笑道：“太师，瘟疫一事陛下可是全权都交由太师你去解决了，可别让陛下失望啊。”

川憬之冷脸不语，他知道，定是赵贤璋在凛皇耳边说了什么。

“贤璋。”凛皇走之后发现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便蹙着眉唤了一声。

赵贤璋听见凛皇的叫唤，急忙应声，“陛下，老奴来了。”他姗姗离去，回头还不忘瞥了川憬之有些难看的脸色，心情极度舒适。

呵，不自量力，纵使你救过太子，当上太师又如何？还不是凛皇底下的蝼蚁！得罪我，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政盍殿内，剩川憬之一人，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忍不住有些自嘲。

他脱离尘世上山修行，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更别提那些身外之物。

却没想下山救济世人，却败在了银钱二字。

这世道，连做好人都得要有资本，真是可悲又可笑。

川憬之长叹鼻息，拂袖离去，现如今只能是过一日算一日了，瘟鬼还未查询到踪迹，银钱的事情也还得再另想办法。

...

凛都的银月挂在漫头黑幕中，显得格外孤僻，就连往常热闹的御街也是冷冷清清的，夜里泛凉，让川憬之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憬之君，可别受凉了。”苏子苓给川憬之递了一碗热茶，而川憬之接过，只是皱着眉小抿了一口便又放下了。

“从凛宫回来后就一直皱着眉，想必是灾款没谈妥。”

苏子苓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两个人站在露天后堂里都抬头望着天。

后堂煎药的青衣弟子基本都回去歇息了，只留下了两三个人轮番守夜，夜已深，在堂内的病患百姓基本都早早入睡，只不过偶尔会听到几声咳嗽的声响。

“苓兄，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啊?哈?憬之君何出此言？”

苏子苓被川憬之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差点喝茶呛了嗓子。

川憬之拿起茶碗，碗中清茶正好倒影着天上的银月，他仔细端详着，总是觉得有些苦闷和力不从心。

“神明慈悲，亦能普度众生，感化世人，是受万人敬仰的高度，可我却妄想自己能够跟随神的步伐，去救济苍生。”

川憬之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强大，没能力也没资格，只是空有一颗满腔热血的心罢了。

苏子苓听完，只是淡然一笑，虽然自己跟川憬之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受得到，川憬之是一个温柔细心的极好之人，可却总是在挑剔自己的不足。

明明在他的能力范围，已经做的顶好了，别人怎么看待不知道，至少苏子苓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川憬之有些落默的神情，苏子苓多少能感同身受一些，他想起了自己幼时刚入药王谷拜在师父门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总是在挑剔自己的不足，觉得自己这做不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