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着陈耀走了。

她跟着陈耀走出教学楼，从附中教学楼绕到了小池边，小池中喷着很高的水，周围树荫环绕，绿荫小道上栽种几株枫树，有几片枫叶已经渡上了一层红。

九月伏天，碧云黄花地，校园小道上染霜林醉，乱红飞过。

中午的校园外没有什么人，附中不远处就有一条小吃街，赵灵兮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什么东西。

她除了上学，一般都被关在家里，很少有机会出来。

就算出来玩过，那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大概是她小时候，妈妈还在世的时候。

在她的记忆中，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相反，爸爸脾气很暴躁。

她小时候不太听话，似乎老是闯祸，每次闯祸让爸爸生气，哥哥就替她被爸爸打。

爸爸似乎不太喜欢哥哥。

“你要吃什么？”

陈耀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我……都可以。”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各种招牌，不知道怎么选。

她哥哥不让她在外面吃东西，不安全不健康，所以她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东西。

“啧，大小姐求你选一个吧！”陈耀双手合十，他说这话，故意拖长了音调，唇角上扬，弧度有点坏。

赵灵兮没办法，犹豫着随手指了指一家粉面馆。

她就是随手一指。

没想到陈耀眼睛一亮，朝她勾唇笑了笑：“哟，小呆这么有眼光？这家肠旺粉很好吃哟。”

少年往前面走了几步，回头看她还没跟上来，对她摆了摆手：“走呀！不然一会吃完，去上学可要迟到咯？”

赵灵兮闻言，立刻跟了上去。

陈耀也知道虽然这只呆头鹅平常做什么事都安安静静的，慢慢悠悠的。连说话也温温吞吞的，但是只要一提到迟到，她准保能加速。

最起码0.5慢倍速的语速能提到0.75倍速。

两人坐在小店中，老板娘看见是两个高中生，过来问他们两个人：“肠面粉馆，二位想吃什么？”

赵灵兮呆呆问：“有什么？”

老板娘：“啊？”

陈耀看着自己面前这只呆头鹅实在是太呆了，他偷笑。

她反射弧也挺长的。

看她一点都没有在外面吃的经验，陈耀直接扯了一份菜单给她：“他们店里有的，全部都在上面了，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赵灵兮看着面前这份菜单，然后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一种口味。

老板娘笑着点头：“两份虾滑味的。”

“你也喜欢吃虾滑啊？”陈耀笑着说，“是吧，可鲜可嫩。”

他一笑，就露出一颗虎牙，长相上自带锋利的攻击性就大大减弱了许多。

赵灵兮咬了一口虾滑，点点头。

其实她也是随手一指的。

她也没什么爱不爱吃。

两人吃完饭，从饭店里走出来，再回到教室。

罗淼淼看见他们俩一起回教室，张了张嘴，却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赵灵兮回到座位，罗淼淼将面包牛奶递给她，看了眼旁边的陈耀，小声问：“小诗，你刚才和他出去了呀？”

“嗯。”

“去干嘛？”

“吃饭。”赵灵兮小声道歉，“抱歉淼淼，让你多买了牛奶面包了，我下次再吃吧。”

罗淼淼连忙摆手：“害，哪里的事儿。就是小诗，我觉得你还是离陈耀远一点好，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在京圈还是挺有名的花花少爷。”

赵灵兮眨了眨眼，笑道：“嗯！”

陈耀在不远处躲在桌箱里玩手机，他低着头似乎在回消息。

突然看见赵灵兮这么坚定地点头，狐疑地皱了一下眉，揪了揪她的短发：“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啊？”

赵灵兮开始认真写作业，启唇答：“不和你说。”

她似乎没察觉最近自己的话也开始多起来了，在人群中不再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是一个鲜活跳跃的生命。

陈耀懒懒散散地靠在自己座位上笑，然后又垂头看手机笑了笑。

赵灵兮看了眼少年，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冷。

她偶尔抬头的时候能看见他眉眼凌厉的侧脸。

真不知道他怎么每天都有事能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