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一进的小院，由三面房子围成的三合院，三间正房，两边各一间耳房，与别家不同，不大的门口挂着小木牌，写着“谢家院”。可谓是掮客的周到之处了。

沐阳歌坐在打扫干净的院子里，谢家的幼女红肿着眼睛，端来茶盏，沐阳歌叩叩她的手心，笑的十分温和，“别担心，姐姐定会帮你母亲查清此事的。”

小姑娘点点头，又去照顾刚刚被抬进院的母亲。马儿的尸体也被合力抬进了院。一旁围拢着巷子里的邻居和那好热闹的路人。

沐阳歌喝着苦涩的茶，品着这古代小户人家的生活，竟咂摸出点甘味来。并不着急的去管那回事。

直到灵童带着一名老大夫进了小院，沐阳歌才走进了人群。

老大夫蹲下身，观察了马的眼睑，耳朵毛发和皮肤，转而点点头，“没有明显的病状，应该是中毒而亡。”

“这不可能。”年轻的衙役急忙否认道。

“怎么就不可能。”沐阳歌的话在人群中响起，并非是无的放矢，她进小院时，瞄了几眼马匹就大致确定了。

沐阳歌让大夫先去处理掮客的伤势。她走近尸体，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可以看看，这匹马被毛完整，毛发光泽，结膜干净，皮肤没有肿胀，也没有丘疹和隆起。”

拿出帕子附在手上去按压马儿的腹部，“没有组织肿胀及硬块。”又闻了闻马的嘴巴，“除了尸臭味外并没有其他味道。所以说它生前并没有疾病。所以也～”

“那也有可能是不常见的病。”年轻的衙役没忍住插话,质疑沐阳歌的判断。

沐阳歌站起身来，把帕子扔给灵童，看向年轻的衙役，“病马是可以从很多表征上观察到的，这点你可以去咨询大夫。你说她这两天一直在奔跑，那它可有因病痛而力有不逮的时候？”

年轻的衙役摇摇头，

“那可有疼痛或困顿的时候？”

衙役仍然摇头，又转而辩驳道，”那也可能是中了慢性毒？”

沐阳歌笑了，慢性毒就能没有表征了。她不屑的轻哼，“你都说慢性中毒了，何为慢性，用不用我拿你试试手？”

衙役不说话了。

沐阳歌望向众人，长袖一甩，大声说道：“这些马并非什么病马，也不是什么慢性毒，而是因中毒急性死亡。要证明这个也并不难。“

”灵童你来，把马给我剖了。让大家伙儿看个明白。”话落，沐阳歌退到了一边。继续喝茶。

灵童上前抽出靴子里匕首，一刀深入马匹的腹腔，拉出一道长长的切口，一揽袖子，伸手进去掏出内脏，大肠小肠以及各种器脏摊了一地，众人唏嘘，有那些胆小的孩子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灵童真血腥。沐阳歌腹诽，我这口茶才刚咽下，她这就完事了。

但不忘上前补上一刀，干净利落的划开了马儿的胃部，

众人，姑娘你也血腥。

果不其然，马儿的胃里还有未及时消化的食物残渣。不是草料，像是树叶，而青色的绿叶碎渣里还混着些红色的浆液。

这就对上了，沐阳歌心下安定，灵童用帕子捏出一根比较完整的草叶子，沐阳歌望向人群，“你们有谁认识红豆杉的过来看一下。”

话落，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靠近看了看，确定的点头。“是啦，没错，是红豆杉，俺老家后山就有一颗。”

红豆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物种，在现代它也可以是一种观赏植物，都城里少见，但太华山却多的是，于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东西有毒？

红豆杉也确实不算毒物，在她的世界，红豆杉具有药用价值，具有止痛，利尿，降血糖的作用，但不能直接食用。而马儿误食了却会直接送命。

沐阳歌向众人解释道，“红豆杉的果实很像水果，但除了她的果肉肉质部分，其他均含有紫杉碱，人食用不当会中毒，马儿误食会因心脏骤停，呼吸困难而死。而死亡前后半刻钟不到。”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感叹，庆幸不曾食用过此物。

“敢问小姐，紫杉碱为何物？”人群外一个声音靠近，一身月白长衫，站到沐阳歌身前，先着手一礼，不正是替掮客包扎完伤口的老大夫吗。此刻倒像个学者。

“我并非质疑小姐的判断，小姐知识渊博，令我倾佩不已，故而向小姐请教。”老大夫再次拘礼。“还请小姐原谅我的唐突。”

沐阳歌敬佩好学之人，未觉得有什么唐突的地方，眼前都是她的子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