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再黑了些，海面上刮起了小风。

温玉一人站在了二楼甲板，脊背挺直。她望着远处的海面，能视见的地方，海上有粼粼波光，再远是一片昏暗。

沐阳歌远远的站在她身后，脑中挣扎，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这时候是不是该上前问问，喝不喝，冷不冷，要不先进屋等一等。又忍不住责怪，狗东西，这么冷的天非要在外面玩深沉。

就这样，她什么也没做。在外面陪着温玉等了小半个时辰。

这时海上有光亮起又熄灭，再亮起再熄灭，温玉转身下到一层甲板，沐阳歌狗腿跟上。

老太太一身黑蹲在甲板上，正要开锁，随之一阵脚步传来，她一个打滚缩进了阴影里。

温玉从袖中掏出钥匙，直接开了锁。两人下了甲板，进入船舱内部。沐阳歌不敢乱看直直跟着温玉，只感觉周围很空。

走到一处，眼前挂着一艘小船。沐阳歌心中一凛，没想到这画舫里还有这设计，打开船侧身的一道门，沐阳歌借着火光迅速观察，顺着小船上的吊绳，终于在一侧看见了滑轮似的机关。

跑上前去，扭动把手，船上的吊绳沿着头顶的轨道滑动，将船吊入了海中。温玉随着绳索落在了船上，解开船四角的挂钩，摇晃着船浆向远处划去，不到百米远已分辨不清。

沐阳歌把绳索收起，一转身老太太跟在身后，吓了她一跳。

“如何？”老太太问。

沐阳歌将船上能见的烛台点燃，悠悠叹息，“温玉应该是去见什么人去了，可惜不能跟上去。”

“这有何难？”老太太叹息，年轻人咋都这么没见识。

沐阳歌眼神一亮，“春花姐你说。”

“你把紫衣青衣叫来跟上去不就好了。”

沐阳歌“……”

“老太太这是海，不是你家水池子。”

沐阳歌说完话，又觉得有可能了。她上到甲板，悄咪咪的走出了画舫，离远了些。还没喊人，青衣和紫衣就出现了。

“你们有没有办法弄到一艘小船。”

青衣想了想点头。

“还记得上次那个一明一灭的火光吗，那边有人在等，温玉一个人已经过去了。”

两人点头，应该也是看见了。

“你们找艘船跟过去，不要离得太近。有机会你们可以潜水过去。能找到芦苇杆最好，那玩意儿可以帮你们在水下呼吸。”

两人领命。

沐阳歌不放心还是补充了一句，“千万不要被发现，还有别逞强，安全最重要。”

两人眼眶红着离开了，她们是死侍，在入行前就时刻准备着死亡，沐阳歌的话虽随意，却直戳心窝。

再回到船舱里，老太太拿着烛台四处打量着，沐阳歌也加入了其中，两人在宽大的船舱里像两个鬼影，脸上的皱纹被火光照的深一道浅一道。互相对视都得吓那么一跳。

就这样寻了很久，什么也没寻到，两人找了一处油纸，双双坐了下去。

“哎哟～疼。”沐阳歌屁股被什么硬物咯的生疼。

“你不会轻点坐。”老太太训小孩似的，直抱怨年轻人事儿多。

沐阳歌忙解释，“不是～这油布里有东西咯着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爬起了身。打开身下的油布。将烛火靠近，沐阳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又咋的了？”

沐阳歌不可置信的看眼老太太，没搭话。她把烛台离远了些，捏着些粉末闻了闻，拍拍胸口。

“只是硝石粉，没有加木炭和硫黄，只要火离远点就好。”

老太太望着她指尖的粉末，半信半疑，“这是硝石？”

沐阳歌指指油布上那块晶体状的石块，“对，这就是硝石块。”

老太太闻言，也坐起身离远了些。

沐阳歌吹掉手指上的灰，看来这里是用来装货的了。

温玉直到丑时初才回到了画舫，回来时身上还带着酒气。沐阳歌将她扶回卧室休息后，才回去睡觉。

日出卯时，沐阳歌被老太太唤醒，刚擦把脸，就看见温玉来了厨房。她道了声告辞便转身要走，沐阳歌起身相送，看着温玉利落的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真是个勤劳的女人。”她感叹道，一天天也不用睡觉吃饭似的。

她走回厨房，与两人草草做了顿饭，船上总共就十来个人，饭食也极为简单。

吃完饭，她见婆子们各自忙碌，又悄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