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释樱收敛情绪，看着嘴角刚扬起的少年，想说出的话又犹豫了。

“你想说什么？”

君临看到空释樱纠结的表情，一丝不好的预感莫名而生。

“其实，你的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

此话一出，好似一道惊雷劈在了君临的身上，一颗心瞬间凉了一半，他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但颤抖中夹带着失望的话语还是出卖了他。

“你说什么？”

“你体内的魔障粒子确实已经被我吸收了，你现在也可以修炼了……”

“我能修炼了，那不就好了吗？那你还想说什么？”

五年了，五年的冷嘲热讽眼看就要结束了，从打击到失望，又从失望到绝望，再从绝望到有了希望，这一个轮回难道还不够吗？难道还要从头来一次吗？

空释樱并没有在意君临的打断，他看着后者满是期待的眼神，他看到了那里面的那道光，那道充满希冀的光，君临是在等他的回答，等他的确定以及肯定。

空释樱目光逃避，可最终还是抛开杂念平淡地说道：“这样给你说吧，魔族的天魔相当于你们这里的王座境，到这个关键境界的恶魔实力都会发生质的飞跃，更何况这缕魔障粒子还是几百年前的，现在的精纯度根本没法跟那时比。加上你当时又是在很弱小的情况下就被下了毒，之所以这五年你还没有死掉，就是因为你身体里的各种天材地宝起了作用。但又因为你本身修炼基础太差，所以只能靠这些天材地宝的外来力量在你的身体里跟这缕魔障粒子耗着。可外来的毕竟是外来的，一方面你的身体不能吸收这些力量作为己用；另一方面，魔障粒子也在不断的侵蚀你的血脉，久而久之，你的身体内部被这两种力量搞的乱七八糟，最为重要的血脉更是雪上加霜……”

空释樱严肃且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就算你能修炼了，但也绝不可能成为绝世强者。”

“轰……”

这仿佛万箭穿心的话语，让君临的脸色瞬间苍白，最后竟踉跄到瘫坐在地。时间好像就此停住，纯净的意识空间里无风无声，镜子一般的水面也无波无澜。

“算了算了，能修炼就不错了，没关系的，所谓知足者常乐……”

君临摇摇晃晃的勉强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后，他紧闭双唇，努力的使自己嘴角上扬，艰难逞强地露出了一张笑脸。

“哈……哈……哈哈哈……”君临遮住双眼，疯癫地笑出了声，“他们都说我是废物，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在拼命的想证明些什么，但我现在明白了，可能这就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吧？”

“人一旦有了不符合自身实力的希望就等于慢性死亡，而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

“你说，我体内的这份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只有空释樱一人沉默的把这些看在眼里，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裂缝之上慢慢生长的烧火棍说道：“我感觉他再这样下去，会疯的。”

空释樱身为魔族却很困惑，按道理来说，别人的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他需要做的也只是冷眼旁观。更何况，君临的价值对他来说就是一副容器而已，容器千千万，不能用了，换一个就是了。

前者的疯癫，后者的沉默，一动一静，两者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难道……”空释樱紧皱着现在能卡死两只蚂蚁的眉头，“这是我对弱者的怜悯或者同情？啧，人类的感情真的是太难理解了！”他怎么想也不明白，“算了，以后或许会有答案的。”

“嗯？你怎么……”

看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的君临，空释樱赶紧上前去拍了拍其肩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双黑色的瞳孔里色彩已去大半，如果不是还有气进去，空释樱还以为他当场去世了。

“罢了罢了，就让我看看今天我还能做出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行了废物，闹够了没有？”空释樱大叫道：“我有办法了，快醒过来。”

可君临跟个植物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空释樱性子本来就急，见前者没有反应，又更加烦躁了，冲着摇晃的烧火棍大吼道：“你**能不能别长了？”

“啪啪……”

空释樱怒火中烧，抄起右手就给君临两巴掌，大吼道：“你这样对得起你父王吗？对得起你娘亲吗？你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吗？你还没有报仇，还不配用死亡来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