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急踏,白色的鬃毛带着风,松木车厢上的帘子高高飞起,隐约可见车里的美人。
护卫们远远地发现是长公主的马车,连忙敞开皇宫大门放她过去,生怕一个不留意触碰到她的逆鳞。
江吟晚庆幸前世的骄纵令她少费了番口舌,一路畅行无阻,顺利到达状元府。
在京城这寸土寸金之地,能有套宅邸,必是了不起的人物,非富即贵。
他宋晏礼一个新科状元,何德何能?必然是仰仗了她的恋爱脑。
远远的看着飞檐上的兽吻,直到靠近这三进三出的宅邸,江吟晚不由得冷笑一声,这是她前世与宋晏礼的家。
里面的草木与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连门口的抱鼓石都是她亲自挑选,极尽讲究。
俨然一开始,就是打算作为未来的公主府。
还未行至门口,马车却猛然停住,引得前面的白马嘶鸣声声。
车厢内的江吟晚猝不及防,自是闪了一下,步摇差点与珠钗碰撞。
她刚要撩开帘子发难,发觉状元府门前已经有辆马车候着。
看车身虽不及长公主马车富丽华贵,但赶车的小太监一探出头来,坐实了是从皇宫而来。
“奴才见过长公主。”小太监身着宫服,一见到是她慌忙下马车来行礼。
糟糕!
江吟晚见此状况,心底兀自一沉,恐怕宣旨的延熹公公已经赶在她前面进了府。
“快去通告宋状元一声,我们长公主殿下驾到!”朔雪很有眼力见地催促看门的小厮。
“太慢了!”江吟晚急着去阻止圣旨,嘴里说着,脚下紧跟着小厮跨进门槛。
听得身后朔雪的心声:宋状元就在那里人又不会跑,殿下真的是喜欢新科状元,这么迫不及待。
她暗自里咬牙切齿了一番,是喜欢,喜欢到想慢慢折磨他再碎尸万段。
“殿下您慢一点。”朔雪跟在身后一路小跑着,两人甚至将小厮甩在了后面。
匆匆穿过垂花门,有两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仆从,互相对视一眼欲上前阻止。
“你们是谁?不通报就胆敢往里闯!我们府内可是有贵客在……”
“小黑,小白,给本公主让开!”她认得两人,从始至终就一直在状元府里当值。
因皮肤一个较黑赐名为“小黑”,另一个与之相反便唤作“小白”,其中一个还被她升为管家。
只一句话便威慑到他们不敢多言,直到后来的小厮气喘吁吁告诉他们来者是平阳公主。
“殿下真是对我们状元郎情根深种,连我们这些下人的名字都提前打听好了。”
小黑小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江吟晚顾不上反驳,她已经望见院内站着的延熹公公,以及底下恭敬跪着的宋晏礼。
延熹公公是先皇身边的老太监,一直忠心耿耿,自先皇驾崩之后,江逾远登基,理所当然便留给了他。
平日里只要他出现,就必是传旨。
然而,上一世,这个公认的大善人却与宋晏礼狼狈为奸,造了假圣旨,狠狠地坑了一把她的皇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延熹公公的声音刚奏起,她忙不迭大喊道:“等一下!”
竟然有人敢打断传达圣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老太监面色凝重,但一见是她,立马重展笑颜,连脸上多年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殿下,老奴知道你急着见驸马,但可否等老奴传完圣意……”
“不行!本公主实在是等不及了!”她直接上手抢过圣旨,看得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一堆杂乱的心声入耳,但江吟晚没打算听,她一手执着圣旨,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的人。
宋晏礼抬眼,似无害的小鹿,显然是进行过表情管理,不慌不忙绽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唤了声:“殿下”
那一身墨绿色长衫,衬得他文人气息十足,想起他穿龙袍的模样,江吟晚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上一世,千百根钉子穿身的痛苦,顿时席卷全身,那钉钉子入血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她爱美男又怎样,爱的也不是这种蛇蝎心肠的负心郎。
想到这,江吟晚抓着圣旨就准备撕。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在场的太监侍卫们,他们连忙跪下,纷纷求她手下留情。
“公主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延熹公公也抖着手,急得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