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下人都不敢上前,目睹一切后默默低下头。
于晴栀心里咬牙切齿,她极其厌恶醉酒的男人,若这么多人在场,她定用发髻上这簪子去戳他。
她只能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劝道“父亲,我们先回房好不好?”
“老爷。”其她侍女也趁机来拉他。
“滚开!”于侍郎一把甩开侍女,途中,画卷从他的怀里窜出来一截。
尽管带着通天酒气,他还是反应迅速地按回去,还宝贝一般拍了拍衣领,生怕弄丢。
这一连串举动引得于晴栀怀疑,尤其是他又补了一句:“时昭做官有望了!”
就那个傻子,还想做官?
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于晴栀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正是和亲举荐人选之时,她心知肚明自己是不受宠的庶女,担心自己的父亲与恶毒的于夫人卖女求荣。
为此专门撒谎母亲生病,请假回府盯着他们。
而于侍郎今日心情出奇地好,喝得大醉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实在令人怀疑。
于是,于晴栀尽可能扮作孝女的模样,与下人连哄带骗地将于侍郎劝回屋子。
许是那人酒疯闹够了,看见床榻倒头就睡,当侍女正准备为他脱靴时,她连忙阻拦:“让我这个作女儿的来吧。”
以此为理由,她驱逐了屋里所有的下人。
幸好于夫人去听戏晚归,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女两人。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地为他去了靴,望着满面油光的脸,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久久忿忿不平,明明都是他的女儿,却从小被区别对待。
那巴掌都快到脸上了,她又收了回去,倒不是想起父女之情,孝悌之义,而是担心动静太大,将他惊醒。
“父亲?父亲?”于晴栀试探着喊了两句。
于侍郎毫无反应,甚至还翻了个身,他心口附近鼓鼓的,藏有画卷,于晴栀果断一把抽出来。
她怀着忐忑之情打开,里面的人物和风景一点一点映入双眼。
熟悉的幽兰殿院落,美化过头的容貌,果然是她自己的画像,还是长公主专程请画师为她画的。
“江吟晚!”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狠狠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看来这个长公主早就在谋划这一天。
奇怪的是,她感觉江吟晚最近好像变了,远比之前聪明,还长了心眼。
第二天,于侍郎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昨晚穿的衣服。
“刚睡醒就像失了魂一样的,昨晚上还醉成那样!”于夫人气不过,在一旁嘟囔道。
“妇人家懂什么?”他回头呵斥了一句,发现了随意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正是他喝酒时候穿的。
他连忙上前,摸着里面的画卷松了一口气,幸好还在。
这可价值白银万两,官阶二品,还是他的宝贝儿子的敲门砖。
而得到这一切只需要牺牲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昨晚没有人碰我衣衫里的东西吧?”他问了于夫人一句,以此确定知道此事的人数。
“没有,一直在屏风上搭着。”她昨晚回来并不早,等靠近床榻于侍郎都已经入梦了,随口答道。
但是他不知道,为了瞒着自家夫人,他甚至都没打开检查一眼,就匆匆穿好衣衫,招呼下人备马,准备前往皇宫内务府。
途径皇宫大门,碰巧看到两个小宫女,似乎在依依惜别。
其中一个像是幽兰宫的宫女,也就是江吟晚的贴身宫女,名叫朔雪。另一个好像是御膳房的,叫珠儿。
由于进宫需要守卫盘查,他耽搁了一会儿,便多瞅了几眼。
只见两个小宫女耳语了一阵,珠儿直接双膝重重着地,朝着皇宫大门三跪九叩,行了大礼,嘴里不住说着:
“谢长公主殿下大恩大德,珠儿没齿难忘。”
虔诚的像是长公主的信徒。
他没功夫管小宫女与长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毕竟还有重任在身。
正好盘查结束,守卫放行,他便催促着马夫快走。
内务府大门庄严肃穆,是皇宫里不一样的风景。
出乎意料之外,整个京城和皇宫,只有于侍郎一个举荐人。
似乎连宫女都知道北国之地,是个有去无回的地界。
内务府总管是个矮胖胖的男人,满脸堆笑,亲自接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