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过一次，就敢再死第二次。”乔染一字一顿地说，表情极其认真。

这几个字像是毒蛇，商洛仿佛被咬了一口一样紧张起来，探过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差点让乔染脸上的一直对生命仿佛是可有可无的冷淡漠然的表情破功。

“阿染……”

自从刚才进来，商洛尽管心情不平静，却未流露出半点过激的感情。可听了乔染这么两句话。男人的声音却一下子颤抖起来，他握着乔染的手，想要抱他却又不敢，像是个怀抱着珍贵宝物的小乞丐一样手足无措。

乔染调动起负面情绪，甩开商洛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扭曲，“你说，下一刀要划在哪儿？洛，你希望我划在哪？”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

看着这样几欲癫狂的乔染，商洛双手握拳，力气大的整个人都在抖，手臂上青筋浮现。他两眼发红，似乎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地抽动着。那副样子让乔染不由得想他是不是快要忍不住哭泣了。

“阿染，阿染，阿染……”

商洛一声声叫着，向来挺直着的脊背变得佝偻。他颤抖着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像是透不过气一样大口喘息着，男人这时候的狼狈模样几近卑微。

他从未想过要逼他，他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仅此而已。

但不管乔染此举是不是故意的，不得不说，他是戳中了商洛的死穴。第一次的割腕已经让他痛苦内疚，再来个第二次因他而自杀，恐怕在乔染死去之前他一定会先疯掉。

会自杀的人心理多少都会有些扭曲，虽然乔染并没有表现出抑郁症或是什么其他的，但他仍然会担心。是不是那个逞强的白痴硬是自己把所有的恐惧绝望压了下来，面上继续谈笑风生。

现在看来，他的想法似乎是正确的。

可……怎么会这样呢，他们曾经如此相爱过，为什么现在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商洛在商场上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面对乔染，他却不敢再如此强硬霸道。

“我不逼你，阿染，我不逼你……”

“那就滚。”

说完，乔染背过身面向窗户，不再看他。

背后很快响起脚步声，频率很快，似乎是赶着离开一样。

乔染纳闷，刚才不还一往情深呢么，现在怎么就跟兔子见了狼似的跑那么急？

很快的，他就知道原因了。

在商洛下去还不到一分钟，Hotch跑了上来。

书房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乔染嘴角一抽，转过身，Hotch脸上的表情好像他虽是会从窗户口跳下去一样。

“染？”Hotch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几分焦灼和担忧。

刚才商洛面无表情惨淡如白纸的脸色让他顿感不安，特别是什么“你快上去。”“这几天看好他，别让他拿刀乱比划。”“染情绪不好，你们要多顾着点。”，让他只来得及说声再见就跑上了楼。

乔染多少猜到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叹气，“别担心，我没事。”

不过他苍白的脸色没有什么说服力，Hotch皱眉，语气几乎说得上是严厉，“你每次都这么说！‘我没事’，‘别担心’，‘我很好’什么的，但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你的状态并不好！”

乔染被难得发飙的Agent Hotchner给弄懵了。

“但是，我的确……”他张口结舌，原主经历的事情太复杂，他跟商洛斗智斗勇那么久，负面情绪太过一时平静不下所以脸色有些难看而已，又不是真的要跳楼……

“染，你什么时候能对生活多投入一些？”Hotch说，胸膛有些剧烈地起伏着，“你总是把一切安排的很好，受了伤也不在乎，疼了也不在乎，远离家人也不在乎。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对什么都无所谓，染，我真的很担心。”

乔染百口莫辩，他都快抓狂了。

“我没有！我在乎你，在乎Emily在乎BAU的所有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是多少次炸弹下出生入死过来的战友和伙伴！你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会和你们跑去什么鬼教堂冒险？会拼死拼活的硬是去救几个毛孩子？会在国内一堆破事的情况下和你们跑回来？”

乔染向来不爱发火，情绪不外露，但今天实在疲倦，喝了那么多酒不说，本来和应付商洛时的情绪就还没收好，这下又被Hotch的话惹毛了。

他的心不是铁做的，半年多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