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嗯”了一声,翻到前一封邮件,为着其中措辞嘴角一弯。他问项真:“张乾说他把我邮箱给了一个在找我的‘彪形大汉’——是你吧?”
项真郁闷了:“……我只是高,没有很‘彪’啊……”
程振云不与他争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的手指点回那封没有标题的邮件:“后来那封邮件是你发的?”
项真听起来颇为不解:“咦,云老师昨晚打电话过来不是因为收到邮件吗?”
“只是想你了,”程振云盯着地面上一株粉色的小花,也许是格桑花。他向来不擅长这些——花或者道歉,“手机充电线断了,路上也没有网络,联系不到你。项真,对不起。”
项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程振云耐心地等待回音。他本意是像平常一样与项真保持联络,充电线的问题应该算作不可抗力。他只是……他没想过出差还需要专门报备,更没料到项真会惊惶至此。
一阵风卷起远处的经幡,穹窿之上,密云被吹散,阳光径直洒在高原的土地。程振云从背包里拣出来一顶遮阳帽戴上。他听到项真唤他:“云老师?”声音带着些微的不确定。
程振云应了一声。
项真憋了一会儿,感慨道:“云老师居然会道歉……我好惊讶。”
程振云疑惑道:“你本想要求我永不出错吗?还是你觉得我不肯认错?”
项真哑然。
程振云望着被朝阳镌出金边的云层,平静道:“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好。”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项真说:“对不起……”
程振云挑起眉。
项真说:“我是不是给云老师太大压力了?这回也给你添麻烦了吧?我都找去你学校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啊?云老师,我不会这么一惊一乍了,你别嫌我烦。我会改的。”
这些句子像是被含在喉咙里酝酿了很久,程振云能听出项真的忧虑与决心,仿佛他应答一声,项真就会自此遮掩掉所有的不安,用一种更安全可靠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随便你,”程振云想了想,答道,“这样也很可爱,我并不觉得烦。”
项真:“……云老师,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程振云平淡地“哦”了一声。项真总是喜欢强调一些他早就知道的事实。
观测站的生活平静安宁,但绝非是与世无争的,毕竟穷学生程振云不论身处何地都得按时更新观星博客来挣点儿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