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25
一睁眼便看见周越那幅画,我有些惊讶,然后才注意到我正在躺自己床上,床头挂着周越那幅画,而身边,则多了个人。
是周越。
我身上已换上了睡衣,想来也是他的成果。
我这身体,左腿截肢的断面狰狞非常自不必说,右腿虽每月都在做按摩与复健,肌肉仍是一天天萎缩下去。
我并不以此为耻,但见到周越能不在意这一点,还毫无芥蒂地睡在我左侧,心里也十分高兴。
没去懊恼为何昨夜不警觉让周越留宿了,我反而细细观察起他来。
这会儿他仍是衬衫西裤的,一半身子裹在被子里,左手大大咧咧地伸出来揽住我这边的被子,睡得正酣。
我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单手撑起身体往轮椅上送。
我平时起床,不论多麻烦都是靠自己的,这次也不例外。没想到工程才刚开始便惊醒了身边的人。
周越迷迷糊糊地抓着我的手,努力睁开眼睛,嘴里不知嘟哝些什么。
我在他面颊上轻拍一掌,他终于清醒了,看我正往轮椅上去,连忙起身抱我。
我窝在他怀里并不下去:“那台轮椅是平时用的,早晨洗漱的时候要换床旁边的这台。”
他从善如流地照做了。
我心念一起,便支使他服侍我洗漱。
他动作有些生疏,却自始自终毫不迟疑。
我看着他替我右脚套上鞋袜,不由得有些动心,按住他的后颈让他抬起头来。
我则俯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一脸不可置信,然后表情蓦地明亮起来,亲了亲我的嘴唇。
唔……跟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完全不一样,但滋味不错。
他似有所顾忌,只在我唇瓣上用舌头细细描摹。我嫌他温吞,一口咬住他探来的舌尖,用牙齿一点点刮弄着。
这个亲吻很快就变得火热起来,我却先一步收了手,在他嘴角轻触一下作结。
看他有些不满的神情,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工作去。”
然后盯着他的嘴唇挑衅:“剩下的——下班再说。”
26
带着周越下楼时,我以为这会是美好的一天。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送了周越下楼,我一进办公室便发现父亲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等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知他大概已经掌控了公司的实际权力,这是来逼宫了。
然而这也算不得什么,原就是父亲的公司,他要,我自然会给他,这些个布置可算是白费了。
果然,他要我下台。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就在他递过来的文件上签了字,爽快地让他疑心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当然没有,我只是心情太好,懒得同他多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