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白色的身影从阵法中窜出,迫于胡桃手里的护摩之杖又退了下去。
胡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过二十年就集齐了这么多冤魂,他这是害了多少人...不对,这些冤魂,全都被束缚住了。”
她在胡桃的允许下仔细观察一番,那几只魂灵身上都隐隐被半透明的锁链锁住,最多只能伸出一尺不到的距离。
“按理来说,只是在天衡山一带寻找冤魂的话,算上有记载的几件案子也到不了这么多,”胡桃掐了诀,仔细回忆着这几年的案件,“天衡山一带向来人烟稀少,就算他这些年处心积虑,也不可能……”
她一下噤了声,复又从那“冤魂”上割下一段,口中念念有词,其上发出的光芒链接了这屋内的大多数物品。
胡桃收了术法,荧发现她的手竟然在颤抖,当然是对方气的发抖。
“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他居然用自己家人的性命炼魂。”她看着早已神智不清的地缚灵,掏出三支香恭敬地拜了三拜:“晚辈被人蒙蔽,竟一时疏忽差点犯下大错,还望各位大人原谅。”
荧还没看过往生堂堂主如此镇静和肃穆的样子,不过没等多久她就被对方一把按过去,依着胡桃的吩咐同样拜了三拜。
对面的几个“冤魂”默然不语,情绪也稳定了些:“嗬嗬……后山……骨头。”
还未交代完,这些“冤魂”大多就又失去了理智,继而往她们这扑来。
“律令·困。”胡桃的法咒把这些冤魂困在了原地,她打了张快捷的符咒出去,马上把它们压服了。
少女施了咒,往山上跑道:“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他的另一个据点,看看能不能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好主意,可惜这规模不大,社会影响却很严重,也算是把这一害给完全除掉了。
她们一路来到上面,这里也是痕迹的指向处。
浅蓝色的痕迹掩饰得极好,她和胡桃四处查找才发现这么一条踪迹。
一路追上去,痕迹到了一块悬崖边停住了。
“不对,这里也没有风场,他不太可能是用风场飞走的。”胡桃皱眉道,“那他是从……”
“从这里跳下去了。”夜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们背后,手臂上的蓝色手环此刻冒着不太明显的蓝光。
“这不可能。”胡桃不可思议道:“这里可足足有近千米深,倘若那个人一下没抓稳,后果不堪设想。”
夜兰挑眉,纵身而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既然要逃脱我们的追捕,总要冒着些风险。”
有些小聪明,但水元素的气息可瞒不住她这个老手。
她借着空中落下的细小雨丝,借力看到下面还有一处空荡荡的窑洞状屋子:“果然在这。”
陆知缩在角落,默默看着外边的三人,他手中的念珠不断转动着:“今又有三人前来寻求赐福,理应为其提供服务。”
“倘若她们心不诚,”陆知手里的串珠掉了一地,他不改神色:“那就留下来作为那位的养料好了。”
荧和胡桃在夜兰的帮助下一同上了平台,眼前俨然是一座有人长期打扫的房屋。
夜兰打前阵,她先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她等了半刻钟,推门而入,肌肉紧绷着以便以便于随时调动力量作为突发情况。
屋内有一男子盘坐于一蒲团上,见来者至,微笑道:“来者即是客,各位请坐。”
话虽这么说,这屋子内只有一处椅子,其他还有三个蒲团,显然没想过让她们坐下。
荧感觉到胡桃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安慰地碰了碰对方,叫她别太担心。
胡桃此刻心里当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是陆知,但也不是。
躯壳如此相同,容器中的意识却换了个人。
他身上的气息偏偏又和原本的伙计陆知相像,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并蒂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的情况还是少见,更多的情况是一朵花留下。像动植物等之类尚且一直争夺生存权。
既然是并蒂子,那另一方,到底在用什么调理身份中有不安逸的因素呢?
总不能是他们“自愿”下葬吧?外出带回来这些都是一样的,是和眼前这位有血亲关系的。
她不敢轻举妄动,好在旁边的旅行者也没动,结果那位总务司的女士却毫不设防地上前与那白禾教的余孽交涉起来。
胡桃心里暗暗叫苦,袖子里捏上好几张符箓,万一动手也好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