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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推着改装过的自行车站在卖鞭炮的摊子前跟店主在讨价还价,自行车后面坐着她,前面载着陈希,车把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吃食。
陈希紧盯着摊子上面的鞭炮眼睛一眨不眨,她的注意力则一直集中在挂在车把上的爆米花上。
正待她想继续回忆后面发生了什么时,陈希已经把东西放好在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进来了。
那股独属于北方冬天带着锈味的冷甜空气打断了她的回想。
“怎么了?”陈希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看着她面色不对,于是便开口问道。
“想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邹郁回身指了指被抛在车后的鞭炮摊子。“当时的雪比现在大一点,我爸爸载着你和我,在一个跟这个差不多的鞭炮摊子前面和店主讨价还价。”
陈希听她这么一说,立刻便想起来她说的是哪天了。
那是他父亲没有回家过年的第二年,周叔为了哄他特地带他去买了他最喜欢的鞭炮。
小孩子的悲喜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虽然他拿到鞭炮的那一刻是切切实实地高兴了起来,只不过过年的时候没看到父亲,那种失落感就又重新把他淹没了。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他经历过许多,又失去了许多后,他才明白那些快乐都是短暂而虚浮的,那些悲伤才是刻骨而永恒的。
悲伤不会消失,只不过偶尔会假装藏匿起来,让人产生自己再度被快乐拥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