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邹郁陷入回忆中的时候,陈屿也洗好了出来。
他穿着从陈希衣柜中拿出的衣服,沾染着陈希的味道。
因此邹郁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错把眼前人当成了陈希。
“在想什么?”陈屿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她。
“刚刚一个朋友打来电话,想让我帮他找一件东西。”邹郁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实情。
她看向陈屿,后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搭配一条浅色的牛仔裤,细碎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柔软。
“什么东西?”陈屿很自然地坐在了邹郁身边,随口问道。
“一件从埃及出土的文物。”
“那你岂不是还要出国?”陈屿好看的眉毛皱到了一起,“现在这个时候,太危险了。”
“依现在这个情形来看,弗雷并没有什么针对我的行动,他可能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理论上讲,我是安全的。”
“可是你别忘了,当初跟踪你的那伙人,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邹郁听到陈屿这么说后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总不能因为他们这几个人就在你的庇护下呆一辈子。陈屿,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十年,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花朵,面对危险我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相信我好吗,我会很快回来的。”
陈屿还是想反对一下,可是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同宋哲的对话,自己到底是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
于是他沉默了一阵后缓缓开口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等天气好一点了便走,我尽量早去早回。”邹郁答道。
“那你到了那边之后,别忘了每天报个平安。”
“好。”邹郁笑着应道。
她并没有向他说明有关于这次交易的详细情况和阿齐兹所提供的报酬。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陈屿得知了自己这次交易的目的是为了他,那么一定会遭到他的强烈反对。
邹郁从厨房中翻出之前陈希买的速食食品,两人凑合着吃了一顿。
窗外的雨势依旧,不知何时才能减小。
两人吃过饭后,陈屿又拿出了电脑,在清理干净的餐桌上办公,邹郁则是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陈屿说道:“我去把今年的卫生费给隔壁王阿姨送过去吧,要不然还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去吧,你手里有现金吗?”陈屿头也不抬地问道。
“有的,反正也不需要多少钱。”邹郁一边说着一边拿了钱包放进兜里。
…
当邹郁敲响隔壁的房门时,开门的却是王老太的女儿。
她面容悲戚,眼圈乌青,眼底还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显然是经历了什么。
王老太太的女儿看到邹郁也有一瞬间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强撑起一个笑容问她怎么来了。
“我来找王阿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下次再来吧。”
然而她话一出口,对面女人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便被击溃了。
邹郁看着两行泪从她的眼角缓缓落下。
“你这是怎么了?”邹郁小心地问道。
王老太太的女儿摇了摇头,用手抹去了眼泪。
“进来说吧。”她身子侧了侧,给邹郁让出了入口。
…
当邹郁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遗像时,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邹郁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
遗像上的王老太太一脸冷漠,跟那些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不同,看起来十分不讨人喜欢。
然而邹郁却知道,她看似刻板古旧的外表下却是古道热肠的灵魂。
她比自己父亲略年长几岁,算算年纪倒也不大,因此邹郁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离世。
“就在几天前,睡梦里突然去世的,医生说是突发心脏病,她之前身体一直不错,所以最开始谁都没往那方面想。”
邹郁悲伤之余又有些唏嘘世事无常。
她走到王老太太的遗像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又掏出钱包中为数不多的整张钞票塞给王老太太的女儿,说是算作帛金。
邹郁不知道为何自己早就遗忘了大部分国内的生活习惯,却对一些小的细节记得清楚,就诸如眼下这种人逝世之后要送上帛金的。
王老太太的女儿自然是不肯收的,两人一阵撕扯,却不想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