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帮我送缸去栖贤寺的第二天中午,老牛照例在午饭的时候喝了点白酒,依他说法,中午不喝酒他下午干活都没力气的。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去上厕所,尿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站在他脚边对他说话,发出的声音是他死去老爸的腔调,那小东西嘴里说他在下面过得苦,让老牛下去陪他。
老牛饶是胆大,但是这一下还是把他吓得够呛,接着整个人就倒地昏过去了,老牛老婆去卫生间找到他的时候,老牛还保持着双手扶着下身尿尿的动作,送到医院一查,脑子里血管破裂了,整个事情就是这么一个经过。
老牛虽然后来改邪归正了,但是他并不孝顺,兄弟三人陆续成家之后,都不愿意赡养老爸,老年老爸生前只好一人独居村里的集体蚕室,那蚕室冬冷夏热,屋顶还常常漏雨,他从来不闻不问,他老婆跟他也是一路货色。所以老牛心虚,这一下恰好击中他内心的薄弱点。
老牛倒是逐渐康复了,他把这事情当做奇闻怪谈讲了又讲,讲得多了,村民也渐渐把老牛中风与我脱开了关系。都说是老牛他爸的冤魂来索命。当然他们不知道那日上午老牛掐我脖子的事情。
而老牛说起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村民们也莫衷一是,我倒是马上想起了那天贴在玻璃窗上的那张三角脸。难不成就是那东西?
不过看到老牛恢复了,我心里也就没再去深究。
这段时间,我和英子的联系少了很多,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到了英子她妈的耳朵里,在农村里,这些消息似乎有专属的高速通道,传播得贼快,想必对英子的看管更加严格了。再者这段时间我的心思一直在帮老妈寻找破解所谓的盗元飞魂术的事情之上,自然也跟英子联系的少了。
但是我与英子之间并没有因此而冷淡,她依旧时不时的询问我老妈的情况,每次打电话,虽然寥寥数语,依然透露出她对我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情。我心里常高兴而又愧疚,高兴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英子对我的不离不弃,愧疚的是,自己根本无法保证给英子一个幸福的未来。
但是始终还是高兴居多,都说患难见真情,英子对我如此,我更应打起精神回应她。
虽然对老妈的病情原因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现在看来也别无他法,也不得不暂时把这事情放一放。
吃过晚饭,我打了个电话给英子,简单聊了几句,英子说道:
“彬,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这段时间与英子之间的通话气氛一直都很沉重,所以听到英子说有好消息,我也来了点精神,虽然只是打电话,但我还是像是站在英子面前一般似的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我访到了一个看疯病很灵的医生。”英子在电话里说道。
看来英子还真把老妈的病情放在心上,一直也在想办法四处帮忙在打听。
“嗯?在哪里的?”我问道。
“在安吉,我一个同学介绍的,她说真的很灵的。”
英子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亢奋。
听到英子说到安吉,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田举人不就正是安吉人吗?
“在安吉?”我重复了一句。
“嗯。”英子给我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这个礼拜去看看。”我说道。
英子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她回道:
“要不咱们周六下午过去。”
定好了时间,我挂了电话,走到老爸房里去找他。把英子跟我说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他没有反对,先去了解一下也好,或许民间的土方真的有用也未可知。
这也是无奈之举,很多被医院回绝的病人,比如得了癌症的病人,家人总要寻些民间偏方土方来治疗试试,尽管也知道多半是无效的,只是将钱打水漂而已,但是心里总还是存着侥幸,或许有用呢。
我亦如是。
我本想再去问下老船头的意见,转念一想,还是先去安吉那里做个了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