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春没想到自己刚才翻口袋都没被抓住，刚刚得手沈素秋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闪身挡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你站在那干嘛？”沈素秋明知故问，眼看着沈孟春的脸色越来越紧张，她却突然改口说道：“算了，你离得近，把毛巾递给我吧！”

说完就继续闭上眼睛冲起了头发。

短短几秒钟，沈孟春的心情大起大落，只觉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手忙脚乱地把沈素秋的衣服归拢好，抓起毛巾向着沈素秋走去。

沈素秋把头发里的水大略地拧干了，才用毛巾包住了头发，随即又去三角兜子里找香皂。

这时她的眼神突然一凝，用疑惑的语气说道：“欸？我的衣服之前是这么放的吗？”

一句话，又让沈孟春的心脏提了起来。

沈孟春僵着脸，干巴巴地说道：“可能是我刚才拿毛巾的时候不小心碰歪了。”

沈素秋这才仿佛被说服了似的，拿着香皂回到了花洒底下，清洗起了身体。

由于沈素秋洗头的时候，沈孟春一直忙着找机会翻东西，所以沈素秋洗完澡的时候，沈孟春才洗到一半。

沈素秋心里急着找老于头询问雕刻工具的事，眼下既然打消了沈孟春的疑心病，自然也不可能真像好姐妹似的，等着她洗完，于是擦干身体，就换上了干净衣服，准备先走。

“那个，你慢慢洗吧，我还得去买点东西，就不等你了。”

沈素秋交代了一声，也不管沈孟春答应没答应，脚底抹油就出了澡堂，把半干的头发绑了个低马尾，奔着黑市就去了。

黑市里，老于头正在别人手里收东西，余光瞥见沈素秋，立刻从腰后面解下一个小布包，扔给了沈素秋。

沈素秋慌里慌张地把东西接住了，也不和老于头理论，就解开布包上系着的绳子，检查起了里面的东西。

老于头置办这一套雕刻工具显然是出了点血，对着沈素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半晌鼻孔里哼出一道气，说道：“这事可没第二回了啊！”

沈素秋东西到手了，当然不可能计较这点态度上的小问题，闻言笑嘻嘻地说道：“于大爷，你这眼光得放长远，现在在我身上投资，过一段时间可是有回报的！”

“什么回报？”老于头掀起眼皮，半信半疑地横了沈素秋一眼。

沈素秋往卖老物件那人身上使了个眼色，老于头就把摊子暂时交给了儿子，领着沈素秋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

到了地方，沈素秋才说道：“于大爷，你这古董不卖给外国人，在圈子里没少受人排挤吧？”

于大爷脖子一梗，“他们不待见我，我也不能卖啊，从前乱的时候古董都让抢走那么些了，现在古董不如从前值钱，又要折价卖给他们，我就是不乐意！”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劝你把古董卖给外国人啊！不过这古董玉器不分家，古董不能卖，您总能卖点玉器翡翠之类的手工艺品吧？”沈素秋早在来之前就计划好了说辞，此刻说起话来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我也得能收着好东西啊？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公家分派给工厂和家庭作坊的，咱们就是想收，也收不着像样的，人家外国人都是去友谊商店买这些东西，哪轮得到我们这些铲地皮的挣这个钱？”

这年头把走街串巷，偷偷摸摸收旧物件的古董玉器贩子叫做铲地皮的，而大多数铲地皮的，实际上对这一行也只懂个皮毛，所以老于头当初才会主动找上沈素秋，让她掌眼。

沈素秋听老于头这么说，却不气馁，反而接着说道：“你当我要你一套刻刀是干什么的？货源的事你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

老于头脸色一肃，“你手里还有好东西？”

“那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可别小瞧人。”

老于头听了，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真有这个手艺？”

“瞧不起谁呢？等我过阵子把成品给你拿过来，保准让你眼前一亮！”沈素秋哥俩好地撞了老于头一下，说道：“我这么够意思，手里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你可得给我个公道价啊！”

老于头心想着，反正圈子里的那些人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卖古董给外国人，还是卖玉器给外国人，只要自己卖东西给外国人，在他们眼里就不那么“革路”了，现在有人给他提供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便痛快地答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