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
杜府内,中年男子拿着手中的书啧啧称其,一时间竟连在朝堂时的严肃端正都抛之脑后。
沉浸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直到书被翻至最后一页才如梦初醒,他发出声叹息拿起旁边,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皱着眉喝了口,忍不住感慨。
“此子确实有才,只是因何原因被埋没数年?传言十二岁就考中秀才,如此天资。”
“那老匹夫真是暴殄天物!”
旁边的管家听闻汗如雨下,得亏这里是在府中而不是外头,要是被有心之人探查到,可就不得了!
话中的老匹夫说的是谁,他心知肚明。
杜玄景在朝中和左相政见不合,并非一日两日,甚至日到了专门唱反调的程度。
两人皆位高权重。
争执起来,周围的官员也不好上前劝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他们,吃力不讨好。
以至于到最后。
皆是由陛下出声才打断!
“老爷,我倒觉得这本书,很可能会被封禁,像上回的梁山好汉记虽然事起义。”
“但整本书紧扣一个忠字,而这本却……”
管家的话并未说完,但坐在椅子上的杜玄景却心知肚明。
离经叛道。
此书大肆宣扬佛学,并声称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求取真经,渡世间苦厄。
如今大凉状况百出。
若被有钻研之心的和尚给利用不堪设想。
他也顾虑这些。
但更重要的却是……
“闻说写这书的作者今年正在科考,不知名次如何,可否参与殿试。”
“若真有日在朝堂相见,定要多看两眼,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写出这种书。”
杜玄景丝毫没有掩饰对许枫的欣赏,提及此书时,眉眼间带着笑意。
不禁让旁边的管家开始怀疑。
真是他的见识太浅薄,无法悟出里头的精彩之处?
另一边。
右相府却是与杜府完全不同的情况。
只见主厅满地狼藉。
周围的丫鬟下人低着头身子瑟缩,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这个关头惹恼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位。
而满地的瓷片中书页碎片格外显眼。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人,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如今闹得京城沸沸扬扬。”
“竟敢和我说这是左相那边的。”
右相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给踹出府去,究竟是怎么干的事?
早在当年宋晴儿成婚时就让他仔细盯着。
传来的消息是许枫草囊饭袋,平日里跟着纨绔子弟流连各种诗会醉生梦死,甚至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可想到刚刚书中的内容。
是人耗尽毕生所学都无法钻研出的东西,但许枫不仅做到,而且还在一年中连续创作两本!
这些右相都浑然不知。
如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婿已经崭露头角,若是殿试通过得到陛下看重……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愈发阴沉。
“大人!小人的确派人打听,每日盯得死死的,确实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但在场大病后幡然醒悟,开始重拾课业,并且着手写书。”
负责查消息的那位心中叫苦不迭!
还不是得知当初许枫已经欠下几千两银子无力偿还,便想着放任其自生自灭。
有人替他们来收拾。
谁知许枫哪根筋搭错,杀个回马枪!
“无论如何多派前几个人跟在他身边盯着,务必瞧的仔细,若再有疏漏,你也不必在我身边留着!”
“另外想办法找个人接近,若能打好关系最好不过。”
身为左相多年政敌,右相对他再了解不过。
若这位有心帮女婿,许枫不会被逼上绝路。
很可能两人已经毫无关系甚至势同水火。
倘若雪中送炭,未必不能结下善缘。
如若能将那家伙的女婿骗到这边来。
何尝不是压他一头?
思及此处。
右相弯腰从地上拾起书封,上面清晰写着大唐取经录五字。
本就漆黑的瞳孔愈发深邃。
蕴含着看不懂的思绪。
……
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