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王妃拒绝在叶珍的意料之中。

可姚清惠却眼神黯淡下来，默默流泪。

“母亲，世子出征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叶珍小声道。

窦王妃眉眼一跳。

分明知道这是叶珍的小计俩，可她又忍不住问：“什么梦？”

叶珍道：“梦里，一支利箭贯穿了世子的胸膛。”

说到这里时，叶珍停顿了一下，再开口，语气有些哽咽：“这梦不吉利，我曾多番叮嘱世子上了战场千万要小心，可如今看来，那梦已成真，母亲，我是真的怕世子出事……”

“闭嘴！”

窦王妃倏地厉声打断了她。

叶珍抬眼看时，便见窦王妃眼眶已经通红。

她向来尊贵倨傲，从不肯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如今，听着叶珍的话，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为陆行云狠狠揪住。

叶珍心有愧疚。

窦王妃深吸了好几口气，将心底的疼压制住后，才问姚清惠：“老三人在何处？”

“在卫所，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了。”姚清惠赶忙答。

“你们若一定要去雍州，必须得让老三一道去。”窦王妃定声道，“此事我还需禀过王爷。”

这王府毕竟还是由秦王做主的。

可既然窦王妃已经松口了，说明希望还是很大的。

姚清惠面露喜色，脸上还沾着泪珠：“多谢母亲！”

窦王妃脸色苍白的厉害，没有再说话。

叶珍与姚清惠一道离开沁园后，便各回各院。

回到陶然居，叶珍立刻叫玉环银环准备行囊。

她们要去雍州城了。

两个丫鬟都震惊不已，但也动作麻利去收拾东西。

叶珍对窦王妃还算是有几分了解的，她既然肯开口去同秦王说，便已是事成一半了。

果然，傍晚时沁园那边便递来了话，由陆行舟陪同姚清惠与叶珍一道前往雍州城。

同时去的，还有王府的五千府兵。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王府的大门便打开。

一辆马车悄然而出。

陆行舟身着便装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护在马车旁。

马车内还算是宽敞，叶珍与姚清惠一人带了个丫鬟。

此时还不到三月，清晨的寒意并不减，即便坐在马车里，也还是冻得手脚冰冷。

叶珍将手塞进暖手抄里，素净的脸蛋上未施粉黛，眼睛下方一小片青色，看来是昨夜没歇好。

姚清惠则是双眼红肿，人瞧着也憔悴几分。

“累的大嫂陪我走这一趟。”她语气里满是歉意。

“我担心世子也是真的。”叶珍抬眼看她，道，“倒是你，这一趟走将萱姐儿留在府里，她怕是要哭好一阵了。”

当了母亲的人，心总是软的，也有牵挂。

提起萱姐儿，姚清惠眉眼微垂，须臾，才听得她定声道：“父母生养我一场，若我明知他们受了伤生了病而不去看望，也枉为人子。”

叶珍浅浅笑了一下：“路途还远，歇一会儿吧。”

骑马前往雍州尚且需要半月，她们坐马车便更慢了。

叶珍脑海中慢慢梳理着前世这个时间段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