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雍州城的人如此拥戴他。”叶珍轻轻笑道。

“父亲为了这座城和城里的人，几乎倾尽心血。”姚清惠道，“幼时我还为此与他生气，觉得在他的心中，即便是家人都没有雍州重要，可如今我却明白了。”

她看着四周的百姓们，望着他们脸上的笑，也终于明白，当父亲站在这里时，内心是怎样的心情。

叶珍的感悟没有她这么深。

不过一路走来，她也曾看到多少人流离失所。

战争的意义或许不是为了打仗，只是为了守护国家领土不被侵犯，保证大徽境内百姓安稳。

这是姚坤将军在做的事，也是陆行云在做的事。

叶珍眺望远处城外的漆黑山林，她知道，陆行云就在那里。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走到了城门。

城门口的防营做的更好，来往都是士兵，不见多少百姓。

城楼之上亦有人影晃动，只是分不清谁是谁。

倏地，城楼上忽然有人在高声说着什么，很快便有擂鼓声响起。

这鼓声犹如信号，底下待命的将士们忽然抽出刀剑，全都往城楼上赶。

有几人骑着快马手挥旗帜朝城中跑，边跑边高声道：“全城宵禁，全城宵禁！”

姚清惠面色一变：“看来是又要开始打了。”

叶珍则朝城门看了一眼，已有人开始在城门前聚集。

城门一共分两道，外门与内门，若外门被破，便只能以血肉之躯阻挡他们进入内门。

“咱们回去吧。”叶珍定声道。

姚清惠跟在她身边，却还不住地朝身后看，面上隐隐有担忧：“三爷还在城外，他们会不会正面与敌人遇上？”

叶珍安慰她：“世子也在呢，他们带的都是王府府兵，你别担心。”

姚清惠脸色却一寸一寸的发白，显然这话是没安慰到她。

与此同时雍州城外的暗林中，陆行云与陆行舟各带了五百亲兵换上夜行衣，正望着底下安营扎寨的羌族人。

陆行云眼神冰冷，目光凛冽，而他身边的陆行舟却显得有些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打仗。

下面羌族人已经在集结人马，准备对雍州城再一次发起冲锋。

他们丝毫不担心粮草问题，已被攻下的鹿城与靖阳，会源源不断的为他们输送粮草。

可雍州城却不一样，粮草补给早已被断，隔几日这么来上一次，很快便能将雍州城守卫拖垮。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陆行舟压低了嗓音道。

“还不急。”陆行云望着底下人声沸腾的羌族人，嗓音冰冷。

陆行舟咽了口口水，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冷汗。

陆行云扭头看了他一眼：“怕了？”

他摇摇头，虽然紧张，但露出的那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期待与激动：“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我怕给你和父王丢脸。”

陆行云藏在黑色面巾下的嘴唇微微勾了一下：“丢脸不要紧，别没了血性就好。”

陆行舟看他，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大哥，你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