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遥哥儿不足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惨白没有丝毫血色,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薛姨娘哭成泪人,几乎倒在床头,紧紧抓着遥哥儿的小手。
叶世忠拧眉站在一侧,看着大夫替遥哥儿把脉,萧太太则沉默着。
叶珍的手脚早没了知觉,但她能感受到陆行云握着她的那只手格外温暖。
“前些日子便病倒了,起初只以为是风寒,就没当回事,哪知……”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双眼有些浑浊与沧桑,她叹着气,对叶珍说道,“你是有双身子的人,要保重身体。”
有婆子搬了把椅子过来,陆行云扶着叶珍坐下。
叶珍没有说话,只定眼看着床上的遥哥儿。
大夫好半晌才收回手,眉头打结:“真是怪了,小少爷的病症前所未有,老朽从医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碰到。”
叶世忠忙问:“不知犬子患的究竟是何病?可有办法医治?”
“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薛姨娘哭着抱住大夫的腿,苦苦哀求。
“小少爷的情况并不乐观,我只能先用银针替他续命。”大夫无奈地拨开薛姨娘的手。
叶老太太吩咐身边婆子去将薛姨娘拉起来,世子尚且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叶珍的双手紧紧抓着帕子,脸色越发苍白。
陆行云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大夫将棉被拉开,解开遥哥儿身上的衣裳,只见他原本圆润结实的身体早已瘦弱不堪。
叶世忠背过身去,不忍看这一幕。
他身边的萧太太神色淡淡的,瞧不出什么情绪。
可是……叶珍仍旧觉得奇怪。
遥哥儿的身子并不算虚弱,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连大夫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病。
难道说,前世遥哥儿也是这么死的吗?
叶珍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刺痛让她的意识短暂清醒。
“大过年的,劳烦世子跑这一趟,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叶世忠走到陆行云面前,朝他行了一礼。
陆行云微微颔首,说道:“岳父言重了。”
叶世忠又看了一眼叶珍,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却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抬脚朝外走。
陆行云眉心微攒,跟了上去。
叶珍走到院中停了下来,她转头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陆行云追上去,皱眉问道。
“不对……不对劲。”叶珍眼底猩红,瞪着双眼,“这世上没有哪一种病是查不出来的,更何况遥哥儿都已危在旦夕,不可能查不出来是为什么。”
屋里的那位大夫从医几十年,碰到过的疑难杂症数都数不清,唯独这次在遥哥儿身上什么都查不出来。
“除非,他得的不是病。”陆行云脸上一寸一寸的冷下来,“有人给他下了毒。”
“对……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叶珍眼底的血丝几乎爬满,渲染着滔天的恨意。
难怪前世遥哥儿跟薛姨娘死的那么蹊跷,只怕是一进京就被萧太太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