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么清醒的她,前世仍是没逃过。
叶珍眸中划过一丝黯淡:“叶家的人有祖母管着,我倒是可以暂时放心。”
“这些事也怪我,若我肯早些插手干预,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叶老太太沉声道。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叶珍淡淡说:“防得住一次两次,防不住她三次四次。”
叶老太太沉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外面忽然热闹起来,喧闹声越来越大。
孙嬷嬷从外进来,笑着道:“时辰到了。”
叶珍将钰哥儿递过去,轻声交代了几句。
她又看向叶老太太:“祖母若是不想去凑热闹,便先去用席面吧。”
“你好生休息。”叶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她们祖孙俩本也没多少感情,不过是些言语上的关切。
目送着她与孙嬷嬷一道离去后,叶珍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是知道窦王妃没死心的,只是没想到追的这么紧。
玉环手中端着个雕红漆海棠花托盘进来,将粟米百合红枣羹递到叶珍手中,笑着道:“今日来的人可真多,好在有二夫人帮忙招呼。”
叶珍捧着碗,喂了口红枣羹到唇边,她嘴里发苦,吃什么都没味,连这羹都觉淡。
“没出什么事吧?”
玉环笑着摇头:“自然没有。幸好厨房准备的茶水果子够,否则就要闹笑话了。”
原以为各家都忙着新年,来洗三礼的人会没那么多。
可没想到这次来的人,比先前罗玉雯生四郎办洗三礼的人还要多。
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秦王世子的第一个孩子,名字还是秦王亲自取的。
叶珍有些乏了,今儿起得早,期间屋里又常有人来往,她没怎么休息好。
“一会儿钰哥儿送回来,让孙嬷嬷与乳娘好生看着,有什么事就叫我。”
玉环见她红枣羹只吃了几口,就道:“您还没怎么吃东西呢,再吃一点吧?”
叶珍摇摇头:“吃不下了,等我睡醒后再吃吧。”
玉环只能将她身上披着的云肩脱下来,搀扶着她躺进被窝里。
叶珍这一觉睡下去再醒来便已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她是被钰哥儿的哭声吵醒的,刚出生的孩子,哭起来声音像猫儿一样,让人抓心挠肝。
她还没清醒过来呢,就听见了钰哥儿的哭声,心顿时揪成一团。
外间隐约有人影隔着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走动,看不清是谁,但叶珍能听见钰哥儿的哭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叶珍大声道:“外面怎么回事?”
人影就朝内室来,绕过屏风,叶珍才看见那抱着孩子的人是陆行云。
他一向沉稳平静的脸上竟然看得出几分窘迫,耳朵发红发烫。
钰哥儿哭的撕心裂肺,他像抱着个烫手山芋,却又不敢撒手。
身后乳娘与孙嬷嬷几人面露焦急。
“醒了就哭,也不知是我抱的姿势不对还是怎么。”陆行云尴尬地走过来,向她解释。
叶珍顾不上看他笑话,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朝他伸手:“让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