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可是几十年前！你……？！」

「……乔尼大哥哥不是想知道我的能力吗？」艾莉儿没有接下乔尼的话，而是转变了话题。

「是……但你也不必牵强。保密能力这种……应该对替身使者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艾莉儿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乔尼大哥哥。」

「……你相信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艾莉儿抬起头，望向乔尼眉间。她的双眸极具穿透力，好像能看透乔尼的心灵一样。她笑了：

「……我们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哦……乔尼大哥哥。」

「什……」

乔尼愣住了。他想起了什么。

没错，这种能看透人的心灵的能力，他的确见识过！

「……莫罗那家伙来找我的时候……你告诉了他我编的『算术比赛』的事？」

「是的。我一直在为莫罗工作，像这样助纣为虐，欺骗了许多无辜的人……」

「……」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

「我出生在战乱时期。我的父亲是一位平民，而我的母亲是一位天空人。在我母亲年轻的时候，一次下界巡查中，她对父亲一见钟情。两人不顾身份的代沟而相爱了。母亲抛弃了一切权贵、势力与家族，对我的父亲誓死相随……」

「……但这样的恋情，引来的却是两头的仇恨。天空人将母亲视为『叛徒』『目光短浅的蠢货』，在物资派发时故意对我们家恶意相向。我的父亲也因为娶了一名『资本家』而受尽其他平民的羞辱和欺压……但我们终究是挺过来了。」

「1823年6月12日，暴乱大规模地爆发了。在所有平民的期望下，反抗军开始了数百年无人敢做的事——向天空人的权威发起挑战。一时间，人心沸腾。除了拥有『替身力量』的军队，还有大量的普通民众自发组成了第二支反抗军，主打协助主力军作战。我的父母原本是要前去的，他们的身份更有利于鼓舞士气——但那时，母亲已怀上我数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分娩。为了我，父母也决心不去搅这一趟浑水。他们准备带着我离开战区，到更为偏远的北十六区去投靠表家兄妹……」

「……但命运哪里有怜悯二字。1823年8月30日……那个我永生难忘的日子。一夜之间，拥有『替身力量』的反抗军主力忽然消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再无人寻得他们的踪影。没有了绝对实力，反抗军很快就被天空人的军队打得溃不成军。那天，父母原本是要逃难去的，表家的车马也只能在这一天停留。但不巧的是，我出生了——父母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那天晚上，不幸终于发生了——一名反抗军战士为了躲避追捕，逃进了我们家。父亲为了我的安全，转身要赶反抗军战士走。激烈的争吵声引来了前来追捕的官兵。我亲眼看见，一把利刃从父亲胸前穿过，与那个战士一同被刺穿……」

「母亲抱着我躲藏在地窖中，所以并未被官兵发现。但一颗从天而降的燃烧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间，房屋内已经遍布火焰，藏在地窖中的母亲和我根本无法逃脱——多么可笑啊，原本保护我们的地窖却成了害死母亲的根本原因。在房屋倒塌的最后一刻，母亲用几近断裂的脊椎顶开地窖，拼尽全力把我扔出屋外，随后在一片火海之中彻底没了动静，好像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样……」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刚出生的我能知道这么多吧？」

「……令父母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出生便由于天赋异禀，觉醒了替身。由于替身的心灵感应作用，我的智商很快超越了婴幼儿——但这也是最悲哀的——我亲眼目睹了父母的离去。」

「……战乱过后，我在一片废墟的门口的泥潭中被发现了。莫罗看出了我的异样，并将我带回了这个实验室，并训练我的替身能力为他所用。可惜，经过医生的诊断，我永远活不过九岁。于是，每当在我九岁时，『白色恋人』——我也从未见过他的真身——便会将我的意识提取出来，放入另一个和我体质相似的女孩身上——他们怎么会在意那个女孩的生死呢？救活我，也只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罢了。」

「每当意识提取后，我都只能保留上一世的部分碎片记忆。而我也就如此浑浑噩噩的，为了活命，听从莫罗的指令，直到我遇见了你——乔尼·乔斯达。我从你的心灵中看到了『如同黄金般的觉悟』！我相信你一定会战胜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