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如同若有若无的闲愁,自吴氏去往金陵,明珏就时常对着窗外托腮发呆,前世母亲早早去世,明珏对母爱的期待期望总是大于一切,吴氏虽话少性冷,但明珏却能感觉到她细腻无声的爱,也不知此素未谋面老祖父如何了。
白氏忙起来也无法顾及到明珏,时常让人拿来些新玩意,好让她暂时忘却离别之苦,再过些日子,天气愈发的沉闷,空气里满是黏稠热感,明珏贪凉,芳葵也时常换着新花样上来。
“今天的冰酥酪格外好吃呢,用的是新鲜牛乳吗?”明珏满足的看着碗里如同果冻一样软滑香甜的古式双皮奶。
“正是呢。”春柳也得尝了一碗,“不过姑娘切莫贪凉,小心身子。”
天空突然下了个闷雷劈,直把屋里的女孩们都吓了一跳,还不及众人反应,窗外淅淅沥沥的便下起了雨,明珏突然心里一空,吴氏距上一次来信已有五日,也不知她这未曾谋面的外祖父如何了。
次日一早,雨还下着,一名婢女急急忙忙从前院跑了回来,“夫人传信,吴老太爷不行了。”
这消息如同一个响雷重重的打在郑府上空,众人皆面如死灰。
郑潮首当其冲,他除了自己的后天努力之外,岳丈对他的提拔实在不少,但如今朝堂之上正为江淮江南区进入伏汛期忙得焦头烂额,想法子,出实干,自己要是此时告假,不知这些唇枪舌剑怎么躲避,不如让嫡长子去。
临行前,明珏特意上靖阳侯府见一面孟景喧,自打上回马球会一别后,两人便再无说过话,孟候夫人听了事情原委,不禁莞尔,“我知晓了,所以你是上门赔罪来了?”
明珏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正是,如若喧姐姐误会我气恼了,那我岂非伤了她的心?”
躲在屏风后的孟景喧忍不住笑出声来,“傻丫头,我原是怕你气了,可我兄长却说你只不过是倦懒而已。”孟景喧走过来坐在她对面,“如今看来,我兄长说得在理呢。”
明珏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孟景和吗?真是多管闲事。
又坐了会儿,明珏借口还有东西要收拾先告辞,孟候夫人顺带将自己写给吴氏的信件交给明珏,母女俩又将她送到门口,正巧遇上回来的侯爷父子。
“侯爷回来了,怎么又拱了?”孟候夫人瞧着父子俩脸色不对劲。
“这浑小子,尽给我惹事。”孟侯爷身形高大威猛,说话间不由得去瞪后面的孟景和。
看着眼前娇憨可爱正眨巴眨巴眼睛的人,孟景和心里衍生另一种情绪,像是没听见父亲的话,只右手握着左臂的伤口站在原地。
“侯爷,小侯爷。”明珏趁着这个空档终于问礼。
“这是明珏,吴大娘子的闺女。”孟景喧热情的介绍,
孟侯爷脸色稍微缓和些,点点头,又欲留客吃饭,明珏连忙推辞,上马车时还撞到头,她吃痛的表情被孟景和看在眼里,真是个笨丫头。
次日,天稍放晴,明珩带着媳妇和妹妹一同乘上金陵的船。